几盘下来,周围围了一圈人,都拿上海话对着韩潜啧啧:“侬辣手额……”
韩潜回头冲我扬眉毛,低声道:“小昭,你今天杀气特别重。”
废话,都是被林染气的!
下到一半,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有道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视线。极其不舒服的扭动间,我忽然看到二楼的栏杆边站着一个人。
耀然胳膊肘撑着栏杆,远远的看着我们。他背后正好是一扇竹帘卷起来的窗户,落日昏黄的光线在他背后晕出一圈油画般的暖色。
我顿时就看呆了,没感觉到韩潜拿手指弹我额头:“昭昭,回去了。”
雅门素来与风间堂不和,也难怪韩潜不喜欢耀然,看见他棋都没下完就急着要走。
他作势要来拎我,我飞快的站起来说,等我上个厕所。
然而我没去厕所,拐到二楼楼梯口,摸出手机和捡来的名片:“喂,《围棋周刊》杂志社编辑吗?进聚渊赛决赛那个韩潜六段现在在某某茶馆下棋……”
好吧,我承认我的人品一向不好。非常神速,十分钟后,韩潜已然处在各路记者的重重包围之下。
我乘机窜向二楼。
刚窜了一步,就被操着不标准普通话的服务生拦住:“小盆友,上面被包了。”
我傻站在那里,突然听到人说:“让他上来。”
耀然的声音还是那么干净清澈,声线在暮春温暖的黄昏里显得有些冷清。
他站在楼梯尽头向我伸手:“你是……沈昭?”
整个二楼一个人都没有,看不见的地方有窗户打开了,风在空旷的室内暗中鼓动,吹得椅子靠垫上的流苏荡来荡去。玻璃小圆桌上都铺了白色提花桌布,雅座都用别致的青竹篱笆隔成不同的空间,或衬着古画屏风,或拿瓷瓶点缀几枝色彩明丽的野花,恍然有身在是山野村舍,超脱凡世的错觉。
耀然领我在刚才他站的栏杆边的一处小桌前坐下,笑道:“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