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她们的记忆里,在过去的那段时光里,他是永垂不朽的一道光。
☆、生日
君临拜托班长代为请假后便挂了电话。她准备翘掉下午的体育课,去一个地方。快走到出租车扬招点的时候,没想到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雨点开始还淅淅沥沥,渐渐地密集起来。下雨天很难叫车。君临不禁有点心浮气躁。
耿介回头问道:“还跟吗?”其实叶岑根本没说要跟着,但耿介看见君临一个人在路上走,便自作主张放慢车速一路尾随。好在耿介定力超凡,任凭后面的车死命按喇叭还兀自保持着龟速。果然,叶岑坐在后面一直不吱声。
“耿叔,靠边停吧,下午放你假。”
果然一见人淋雨就沉不住气了。耿介吹了记口哨,方向盘轻轻一带,车刚好停在君临面前。
耿介下车绕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对君临道:“上车吧。”
叶岑下车打开驾驶座的门,“去哪儿?我送你。”
“墓地。”
“上车。”
君临坐上车,系好安全带。“谢谢。”
“怎么想到去墓地了?”今天既不是左桐忌日,也不是清明、冬至。
“就想去看看。”
“就这么忘不了他?”连自己生日也要去看他?上次陪她去办学生证,填表的时候叶岑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她的生日。
“忘不了。”
叶岑方向盘一偏,一个急刹。后面的车跟得太近,差点追尾,车主惊魂未定之下摇下车窗,探出头一通大骂。叶岑却仿若未闻,偏过头冷冷道:“下车”。
君临毫不犹豫解开安全带,就要推门下车。叶岑却将车门咔嗒一声锁上,低声笑道:“我当你怎么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是故意的。”什么都瞒不过她,这是想叫他知难而退。他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知道她心里有了别人,如何会甘心陷下去?他不怕跟任何人竞争,但偏偏左桐是他怎么都争不过的。
“别玩了,让我走吧。”她低声轻缓道。君临弄不清叶岑几时是认真的,又或者有几分是认真的,也根本不想弄清楚。
叶岑突然换到前进挡,打起步灯,油门一踩又回到机动车道上。一转脸已是云淡风轻:“系好安全带。”其实副驾驶座是最不安全的,但他又不想让她坐后排。
现在她就坐在他身旁,触手可及的距离。可是又能怎样?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没有人可以改写过去。
叶岑立在远处,看着君临送上一大把非洲菊。沿途经过花店,她让他停车,说左桐喜欢彩色的花。
叶岑远远地看着,不去打扰他们。一开始于他不过是个游戏,她要玩他就陪她玩。后来她受了伤,他总不能见死不救。可是他没想到,人对自己付出过的人和事总会多看上两眼,多记挂一分。等他想明白的时候却已经迟了,有人抢先一步,在她心里种下一枚果实,开出一朵花,花谢了结成了一道疤,永远不会愈合。
他想丢下她不管,可又不甘心。就只能这么远远地看着,像过去一样,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人在她心里开花结果。播种的人虽然已经长眠地下,但那朵花在她心中常开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