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负代轻笑,直接按了电梯向下,“你真奇怪。”
林雾觉得,要说奇怪,谁都比不上面前的人,他深叹一口气,“……那你告诉我,要是没有那小子,我有机会吗。”他话说完,立即看到李负代变了神色,因为这一个神色,他的不甘心彻底翻覆,却又无奈,“……你放心,我只是打个比方……我不能把他怎么样,温家我可惹不起。”
李负代扭头看着电梯数字上升。
他按在按钮上的那一下像扎在心窝上,又酸又疼,林雾呼噜了几把圆寸头,“……那你俩要是没戏了,来找我,行吧。”
“我不会去找你。”
“够狠,够狠啊……”林雾苦笑,“你就非把话说得这么死吗,说不准你哪天就想我了呢?”
李负代也笑,“不会的。”
林雾实在笑不出来了,半抬起手臂,“最后抱一下,总可以了吧。”
李负代面无表情地拨开他的手,电梯门也开了。
“行,三十岁了又感受一遍青春疼痛。”话说完林雾抿着嘴迈进电梯,脸上苦得不行。他之后电梯又上了几个人,把他挤在角落,只露出个脑袋。电梯里的灯亮白,他又呼噜了把寸头,冲李负代乐出牙来,“祝你都好。”
电梯门关上,李负代回了病房,到了门口又停住,他下意识的想和温烈丘解释点儿什么,想了想,又转身走了。
对于林雾,李负代不是不领情。身上总染着血气的男人,尽量把柔软的一面翻给自己,不管是装着还是忍着,总归该感谢。但他知道,不是谁的情,都该领。
李负代以为,话讲到那个份上,他该不会再见到林雾了。等到第二天那人又有没事儿人似得出现时,才知道自己低估了他。
林雾赖皮成这样,就是把温烈丘和李负代仅剩的隔阂当自己的生机。他天天比李负代晚几分钟进病房,再和他一起走,赶也赶不走,膈应所有人。
他这举动确实把温烈丘气得不轻,他之前虽没见过林雾,却知道有个酒吧老板很照顾李负代。他最在意的就是李负代和他的关系,又怕问了李负代会不高兴,憋屈的直想报警抓人。
后面紧跟着个林雾,李负代不再规律去医院甚至不去,他不想让温烈丘不舒服,更不想打扰他静养。他以为林雾总有一天会腻,谁知,等他再去医院时,是因为温烈丘从床边摔了下来。
他和温奶奶一起赶去的医院,去时温烈丘已经检查完,黑着脸在床上挨训。他此次摔下来,是因为趁他妈和护工大叔都不在的间隙,偷摸儿地往床下跑,他几十天没站起来,忍着全身的痛处脚刚碰到地,人就摔了,磕在额角和断腿。
温妈妈不解又心疼,训起温烈丘滔滔不绝,卧床静养这种话她翻来覆去说了几百遍,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了,可就是劝不听温烈丘,她不懂这孩子到底在着急什么,还以为他是又上来了什么逆反劲头。
因温妈妈在,李负代在门口就停住了,默默听着温烈丘被训。
女人说什么温烈丘都不理,等她训累了,才不耐烦地嘟囔一句,“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怎么,还想准备出院参加高考吗!”温妈妈见温奶奶进门,言辞收敛了些,“今年你就别想了,成绩本来就不好,功课又落下那么多,你要是真想好好考大学,我就安排你复读。”她说着顿了片刻,试探着,“你要是不想在国内复读,就和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