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留声机,李负代之前见过,收在储藏室,就在钢琴旁边,不知为什么在今天搬出来。后来问过温烈丘,才知道,今天是奶奶和爷爷的结婚纪念日,爷爷去世后,奶奶就这样纪念。
晚上出门散步前,温奶奶特意换了条长裙子,灰蓝丝绸的料子,领口绣简单纹样,格外漂亮。
散步回来,李负代和温烈丘回了楼上玩游戏。说不清什么原因,两人思绪都不集中,借着吃夜宵下楼,楼梯快下完也没听到持续一天的音乐声,下了楼,才发现奶奶坐在廊外喝茶,唱头停在唱盘上。
月光下,老人独自坐着,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她似乎在想什么,又可能在看月下的花草,但不管哪种,都显得落寞孤单。
温烈丘微叹一口气,刚想出去,却被李负代拉住。
李负代同样看着廊外,摇头,“别过去。”
温烈丘只是想和奶奶聊聊,不知道李负代为什么拉住他,但他们还没下步动作,廊外老人先转头向了屋内。
看见他们,像是突然起了兴致,温奶奶起身散开裙摆,隔着纱门冲温烈丘招手,笑着要他和自己跳支舞。
李负代从不知道温烈丘会跳舞,复位了唱头后,他靠在门边,柔和月光下,看着奶奶和温烈丘,随着那首老歌,轻缓晃动。奶奶跳舞时很放松,裙摆随着步伐飘逸,慢慢没了那份落寞,眉目柔和。而他的少年,挺拔又悠闲,揽着奶奶微微笑着,像极了一个从不会动气的绅士,祖传的淡漠在此时看来也只剩迷人。
十几分钟后,随着一个摩擦音,留声机再次停下,温奶奶似乎因一支舞开心了起来,摸了摸温烈丘的头进屋,又摸过李负代的脸后便回了房间休息。
温烈丘跟着进来,顺便挡了李负代向外的视线,“你看什么呢。”
李负代垂头又看了一眼留声机,什么都没说。
回了二楼温烈丘先去洗澡,回来时屋里是黑的。李负代没开灯,面朝外盘腿坐在窗台上,微微驼着背,不知在想什么。
窗外是夜下的芦苇丛,画一般的夜景里,李负代仿佛也成了画中的人。一个瞬间,温烈丘突然怕发出声音惊扰画面,面前的人也会不见。他顾不得擦干头发,先沉默着走到窗边,从背后抱住了李负代。
“怎么了吗。”他柔声问,刚才在楼下,他就察觉李负代有些走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