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正是在这一天,他所在的实验基地被卷入了这场事件之中,被完全毁灭殆尽,接着他才能逃出来的。
那时候的他,一直都相信了联邦军的说辞。
比如说,高层的人全部都告诉他,那些带给他痛苦的实验基地只是民间组织违法进行活体实验的产物,而“七六反击”则是实验体们终于不堪重负,集体合力在基地里制造的一场巨大□□。
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点燃实验设备,炸了整个实验建筑,最终才能在民间组织的手底下逃得一命。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根本不是这样。
听发言的军官的话音,那些实验基地的成分肯定并不简单,很可能根本不是什么民间组织私自创办的,而是军方也参与了的,甚至,是和中庭计划有关的。
想到这里,陈俞曲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带着点嘲讽的声音在会议室里一个字一个字地砸了下来:“哦?各位将军,我觉得你们有必要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几个高层面面相觑,尤其是年长一些,和陈俞比较熟悉的几个上将,面色更加尴尬。
过了半晌,到底还是华纳先开了口:“……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的确也不想骗你了,陈俞。”
“你小时候所在的那个实验基地,其实也就是中庭计划的预备役培养基地。”
陈俞顿了顿,那些藏在心底最黑暗角落的记忆瞬间又翻涌上来。
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他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躺在培育舱里。
为什么会有人不停地在他身上插满冰凉的金属探头,只为一遍又一遍地取走或许毫无意义的数据。
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披着长发的憔悴女人被困在那么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停地、不停地被迫孕育一个又一个孩子。
而他的“母亲”,怨毒的掐着他的脖子,说他毁了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