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洲没精力嫌弃自己了,活着想死,是不是有病?
他踢了鞋子,翻个身,拿被子把自己裹的严实。头几乎要触到膝盖,他蜷着,缩着,少有的脆弱。
太没用了,顾之洲有点气馁,原来有的人是怎样也忘不了的。哪怕岁月会模糊他的样貌,淡化和他有关的点点滴滴,甚至可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不再想起。
可有朝一日遇上了,所有过往变本加厉的追讨回来,最可悲的是,直到这一刻你才意识到,时间并没有改变什么。
那些被尘封在厚土狂沙中的,不可触及的记忆不过是自欺欺人式的掩耳盗铃,明明笃定那些已经掀不起半点风浪,实则连一点涟漪也禁受不住。
自大自傲,自以为是。
至此,顾之洲悲哀的发现,他将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事无巨细,连衣物上纹绣的针脚走势都记的分明。
他陷入一种无法转圜的僵局中,穷途末路般无力招架、无力回天。
顾之洲这一觉照旧睡的不踏实,梦一个接一个的做,醒来后比打了一场架还要累。
去找淮初之前就先见了天帝,将人间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禀告一遍,包括他想帮陈璞玉登帝,又被傅子邱抢先的事儿。
天帝听了之后也没多大反应,只说此事他心中有数,会召傅子邱上天界问话。末了,念及这二人从前的关系,还关心一句:“你二人相处还融洽否?”
当时顾之洲嘴角一抽,一本正经的回道:“天魔有别,自当保持距离。”
天帝很没形象的咂咂嘴,看起来是不大相信,然后就摆了摆手让他退下了。
顾之洲从床上爬起来,看了一眼身上又脏又皱的衣服,颇有点嫌弃自己。
真不讲究,回来不洗澡不脱衣就睡了,跟齐武那莽夫一样没救。
顾之洲朝天翻了个白眼,用召唤术喊了俩弟子给他伺候上洗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