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龙啸终于笑不出来:“我是龙,我不怕水。”
眼里的光淡了,喉头发紧,他不得不清一清嗓子才能开口说话:“顾之洲小时候怕水是因为,因为我把血炼成了业火,水火不容,所以……”
从龙啸口中听到“顾之洲”三个字的时候,傅子邱有点提不上气。他觉得身体里有两个人同时在撕扯,一个告诉他不要这样,一个又怂恿他
伤害他吧,是他抢走了你最爱的人。伤害他,他不好过,你才痛快。
在某一个瞬间,想要酣畅淋漓的痛快强烈的占据了上风。
从顾之洲离开,到龙啸回来,傅子邱没有一刻松快过。既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溃不成军,他将所有的悲痛深藏在心底,成了不可碰的伤口。
但龙啸整个人就是一把割风的刀,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哪怕他站着不动,傅子邱最敏感的那根神经都能拐着弯的找上他。
龙啸垂着眼,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身上。
灰尘、泥土,潮湿的水渍。
自己都觉得好脏。
是他的存在,搞脏了这具身体。
是他弄脏了顾之洲。
屋子里慢慢暖了起来,火花不知愁的跳动着,明明开了窗透气的,怎么还能感觉到窒息。
龙啸待不下去了,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处都让他难受。
“我去抓鱼。”龙啸说。
打开门,瓢泼大雨被风扫进来,猛烈的砸在身上,得救般,龙啸用力吸了一口气。
风雨顺着鼻腔灌进身体,和躁动不安的灵力搅在一起,五脏六腑好似拧成了一根麻绳,这种抽痛的感觉总算盖过心上那点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