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忽感手脚冰凉,这比起鬼脸在身后的恐惧感还更甚。
人性是多么恐怖。
原来那些人叫李仁“阴阳人”,就是这个原因?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道理还真的一点不假。只因李仁无依无靠、是个外来弃婴,在村子里的地位低微,最后就要被为非作歹的恶人这样肆意地玩弄践踏。
“这些都是我被关在那里时,那些看门狗告诉我的。”彭鸣一边回忆,一边恶寒,“从他们对我的态度来看……这些事确实不像假的。”
阮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彭鸣,后者连忙挥手解释:“你别误会……他们没有那样对我。我是想说,他们的歧视现象真的很严重。”
当地人的排异心理确实很强烈,这一点阮苏也十分肯定。
在这个落后、迷信又闭塞的小山村,一个从天而降、不知来历的倒霉孩子,很容易就被扣上“异端”的帽子,被排挤、被压榨。
讽刺的是,排异并不只是那阴暗角落里、一小堆人的狂欢。排除异己,似乎是所有人类的本性。就像男权社会里,女性被一度排挤;人类历史里,有色人种被不断剥削,边缘群体变得一再透明化。
“据他们说,这些往事也是一批人传一批人,这么说下来的……真正涉事的,只有他们帮派里核心的那几个成员,而剩下的大多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有些连李仁的面都没见过。”彭鸣皱起眉,严肃地说,“最奇怪的是——事发的几个月后,参与其中的这些人,最后都陆续地丧命于这个‘渡劫日’……有些尸体在山后的荒郊野岭被找到,有些至今还不明下落。”
阮苏一愣,立马问道:“那个艾爷呢?”
“那些喽啰都说,他们家大人是出远门拜访远亲去了……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彭鸣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似乎和阮苏想的一样,“我猜……应该□□不离十了。”
“也就是说,”阮苏也蹙起了眉,“现在,他们的地盘上找不到艾爷这个人。”
彭鸣叹了口气:“对。没办法找那个艾爷当面对质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思酌片刻,彭鸣最后恍惚地说:“我还挖到了一条情报,不知道有没有用。”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