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吼了出来,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老子本来就是北狄人,老子叫阿史那·乌勒!潜伏你们大辰二十年,我做我该做的事,我有什么错?!(╯‵□′)╯ ”
“哦?”慕言泽轻摇羽扇的动作顿了一下,眉梢微挑,脸上那点温和的笑意瞬间变得玩味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
“原来如此。李副将,哦不,阿史那·乌勒大人,潜伏二十年,从农家子爬到副将高位,这份隐忍,这份心机,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_→) ”
他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只是不知,乌勒大人这二十年,吃着大辰的粮饷,穿着大辰的铠甲,指挥着大辰的兵,心里可曾有过半分愧疚?那些与你同生共死的‘兄弟’,在你眼里,又算是什么呢?”
李存柱也就是阿史那·乌勒脸上的疯狂僵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楚,有挣扎,但最终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冷酷取代。
他梗着脖子,声音低了下去,却带着一种自毁式的决绝:“愧疚?呵~成王败寇罢了!
我是北狄阿史那家的子弟。
家族使命高于一切!
那些兄弟他们很好,真的很好。”
他的声音有片刻的恍惚,仿佛想起了某些温暖的片段,但随即又变得冰冷坚硬,“可立场不同,注定是敌人!为了北狄,为了家族荣耀,为了我远在漠北的亲人能过上好日子……我别无选择!”
他像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支撑点,语气重新变得理直气壮起来,甚至带着点扭曲的得意:“虽然我出卖了他们,但我的家族会因此得到丰厚的赏赐,我的父母、妻儿,从此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这就够了!这就值了!”
萧延一直沉默地听着,脸上的表情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阿史那·乌勒说完那番“值了”的言论,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所以,为了你所谓的家族和财富,数万将士的性命,在你眼里,不过是换取富贵的筹码?”
“是又如何!”阿史那·乌勒豁出去了,嘶声喊道。
“呵。”回答他的,是慕言泽一声极轻的冷笑。
他合拢羽扇,轻轻敲了敲掌心,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却字字如刀:“乌勒大人这番‘忠孝两全’的肺腑之言,真是感人至深啊。( ̄ω ̄;) ”
他踱步上前,凑近了些,用只有他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说:“只是,在下刚刚收到一个……嗯,挺有意思的消息。你想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