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水喝完,江宴清起身,将两个空玻璃瓶一丝不苟地还给柜台。
然后拎起云旌买的那几包点心和糖,仔细地放进自行车后座的背篓里,又拿出一块干净的碎花布严严实实地盖好,防止路上落了灰尘。
“小旌,坐上来。”
“好,我坐好了。”云旌熟练地侧身坐好。
邮局离得不远,骑车几分钟就到。
云旌拿着下乡通知单和身份证明,很快就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那个硕大无比的包裹。
光是看着体积和江宴清上手时那沉甸甸的分量,就能感受到云家人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关爱。
里面是母亲王秀兰熬夜赶制的厚实新棉被、塞足了棉花的新棉袄棉裤、纳得结结实实的千层底棉鞋,还有好几套厚实的秋衣秋裤。
最底下还藏着一个小铁盒,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百块钱和厚厚一叠全国粮票、油票、布票,以及几封家书。
江宴清二话不说,轻松地将那个几乎有半人高的大包裹扛上肩头,稳稳地绑在了自行车另一侧的车架上,用绳子固定得结结实实。
云旌又去柜台买了一大版邮票,把自己昨晚写好的、汇报平安和初步适应情况的信投进了墨绿色的邮筒。
“回家喽。” 云旌心情雀跃,声音都带着轻快的调子。
“嗯,回家。”江宴清应着,脚下用力一蹬。
来时空荡荡的车后座,回去时载着他放在心上的人;来时空着的背篓和车架,回去时装满了沉甸甸的包裹和点心。
一种难以言喻的充实感和幸福感充盈着江宴清的胸腔。
两人一路上聊着镇上的见闻,聊着村里的趣事,清风拂过,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充满了简单而真实的快乐。
与此同时,另一条路上。
李梅和周红霞坐在第二趟去镇上的牛车上,晃晃悠悠,比自行车慢了不少。
到了镇上,李梅忍着肉痛,拉着周红霞去了国营饭店。
“红霞姐,今天这顿我请!前几天是我不对,胡思乱想说了些有的没的,你别往心里去。”李梅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心里却在滴血。
周红霞这个蠢货,因为前几天自己利用她没成功反而丢了脸,这两天一直给自己甩脸子。
但她还有用,李梅只能咬牙忍着恶心和心疼再来哄她。
一顿饭,两个素包子一碗稀粥,花了李梅两毛钱,但对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她来说,简直像是在割肉。
她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