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山深处有个影画村,村里人世代以制作精美的皮影戏为生。
村中有个陈家,藏着一套祖传的、不知多少年头的“武松打虎”皮影人,据说是用百年老驴皮精心炮制,上色用的是特殊矿物和植物染料,人物关节灵动,栩栩如生。
但这套皮影有个铁打的规矩——只能在每年重阳节,于村中祠堂,由陈家嫡系血脉,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出一场。
平日里,皮影需用特制的紫檀木箱封存,箱内衬着朱砂符布,绝不可在暗室中私自把玩,更不可在子时之后,将皮影靠近烛火映照。
老人们说,那皮影里附着的,不止是匠人的心血,还有历代演者留下的“念力”,甚至……更古老的东西。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唤醒它们,看到的可能就不只是影子了。
这规矩,陈家人世代恪守。
可传到陈启明这一代,他年轻,在省城读过书,满脑子都是“破除迷信”、“科学精神”。
他对那套被奉若神明、一年只能见一次光的祖传皮影,早就心痒难耐,觉得老人们小题大做。
这年夏天,陈启明从省城带回一个漂亮的姑娘,叫苏婉,是他的同学,也是城里剧团的话剧演员。
苏婉对皮影戏很好奇,尤其想看看陈家那套传说中的“武松打虎”。
“启明,就让我看一眼嘛,就看一眼!”
苏婉拉着陈启明的手,软语央求。
陈启明看着女友期待的眼神,又想着自己平日对老规矩的嗤之以鼻,一股表现欲混合着叛逆心涌了上来。
他拍拍胸脯:“没问题!今晚就让你开开眼!什么禁忌,都是唬人的!”
夜深人静,月上中天,已近子时。
陈启明偷偷溜进存放皮影的厢房,小心翼翼地搬出那个沉重的紫檀木箱。
打开箱盖,一股陈年的皮革和药材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那套“武松打虎”的皮影静静地躺在朱砂衬布上,武松的英武,老虎的凶猛,即使在昏暗的油灯下,也纤毫毕现,透着一种异样的生动。
苏婉看得惊叹连连。
陈启明得意起来,为了效果更好,他竟鬼使神差地,拿起那个代表着“武松”的皮影人,凑近了桌上的油灯!
跳跃的灯火将皮影的轮廓放大,投在白色的墙壁上。
那影子比平日里在幕布上看到的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武松的身影挺拔,肌肉线条贲张,仿佛充满了力量。
“真漂亮!”苏婉由衷赞叹。
就在这时,陈启明忽然觉得手里的皮影人似乎……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