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妮可现在正和她的祖母一起过麻瓜圣诞节呢。”

哈利当然知道圣诞节妮可选择了回家，可他的确看到了妮可在镜子里冲他笑呢。

“我们听到了谁？”

“奇迹麻雀！”

乔治和弗雷德走了过来，他们俩各自拿着一大盒的棉花糖和一袋饼干，哈利能看出来这些都是麻瓜牌子的零食。

“这是什么？”罗恩问。

“小麻雀送给我们的圣诞礼物，”乔治坐在沙发上，把东西放在旁边。

“看起来是麻瓜零食，她说最好在壁炉附近吃，”弗雷德把袖子卷了起来跃跃欲试，“也许会发生爆炸呢。”

“妮可才不像你们那样。”罗恩反驳着，他收到的来自妮可的圣诞礼物是一盒海盗派。

“事实上，这是这样吃的……”

哈利给双胞胎演示了一遍怎么用树枝（好在节日里的休息室不缺圣诞树）把棉花糖串上，放在壁炉的火焰上烤软，在用两片饼干将它夹起来。

“这叫丝摩尔（s’more），麻瓜们野营时很喜欢吃。”

乔治和弗雷德很快就在壁炉前烤了起来，他们把棉花糖在嘴里拉得长长的，看起来很喜欢这份礼物。

妮可总是很受大家的喜欢，哈利想。

在麻瓜世界里，达力那帮人总是找他和妮可的麻烦，许多人因此没有敢上前，那时只有哈利知道他们失去了什么。

哈利在德思礼家的房间只是一个楼梯下的储物间，空间狭小，他的身体似乎也因此变得瘦弱矮小。可在妮可身边时，他觉得世界是那样广阔。

妮可给他讲述飞翔在高空上的感受、讲述她的许多位海盗曾祖父的冒险，当她站在他面前，举起双臂，说自己想要骑着扫帚飞跃英吉利海峡时，哈利有一瞬间地觉得他不在是一名寄养在姨夫家的孤儿，而是万千生灵中的一个，在辽阔的大地上旺盛生长着。

在妮可·斯派洛的面前，好像任何人都能有着无限的自由。

即使哈利和妮可都知道了自己是个小巫师，进入了霍格沃茨，开始学习各种各样的魔法，哈利始终觉得，这才是妮可最神奇的魔法。

上了霍格沃茨之后，似乎所有人都能看到妮可的可爱之处了，纳威总喜欢和她坐在一起说话，分享祖母寄来的东西；莫西和迪安自从第一次魁地奇后，把她当做了偶像；高年级安吉丽娜和艾丽娅十分喜欢带着她一起玩，连弗雷德和乔治也喜欢她，哈利从未见过他们俩把什么让人难堪的恶作剧使在她身上，最多是给她停不下来的泡泡糖。

更别说赫敏，赫敏与她形影不离，在妮可感冒的生日时，哈利和罗恩追问她妮可在哪里，结果把赫敏惹恼，在大礼堂里之间吼了出来，看她那样子，哈利都要以为她才是和妮可从小到大的邻居了。

哈利心里有时候会不是滋味，好像从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宝藏，有一天全世界都发现了那是多么美丽似的。

哈利在圣诞节假期一直待在那个空教室里，他每晚都披着隐形衣去见镜子里的家人，这对他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只在人们的交谈里听说过他们，可人们的语言不会告诉他他们长什么样，也不让他们对着他微笑。

直到有一个晚上，邓布利多出现在了教室里。

“你知道你的朋友，斯派洛小姐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吗？”

邓布利多告诉哈利，那面镜子叫厄里斯魔镜，他同时还为他解释了教室上方飘着的泡泡是怎么来的。

“我不知道，校长。”

“也许斯派洛小姐会告诉你，她看见了自己成为了魁地奇冠军，”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天花板上的蓝铃花色泡泡，“因为她的两位朋友就是这样告诉她的，她醉得有点厉害，大概只记得这个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希望未成年的小巫师饮酒。”

“不过我仍要说，斯派洛小姐只是把它当成了一面普普通通的镜子，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哈利？”

“这说明……妮可并没有什么渴望的，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最幸福的……”

“没错，”邓布利多点点头，“这很难得，对吗，一个天赋秉异的小巫师，没有父母引导，在麻瓜的世界里长大，我原以为她会……和你一样。”

“但是她似乎过得很充实，这一定需要爱，很多很多的爱。”

“我想其中就有来自你的，对吗，哈利。”

哈利的脸一下变红了，他对着邓布利多结结巴巴，直到看到他睿智的双眼，才明白他所说的爱和自己理解的那种不太一样。

“爱是不需要感到羞愧的，哈利，”邓布利多平静地对他说，“每个人都会被爱，但我们能拥有爱人的能力，这正是我们应该感到骄傲的地方。”

“尽量多去爱，哈利。”

邓布利多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哈利则待在那间教室里，看着天花板上的泡泡，他发了很久的呆，从自己的衬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小小的贺卡。

哪怕在麻瓜的世界里，这张贺卡也显得有些简单，上面只有一些水彩笔画的简单图案，和一句“圣诞快乐，哈利”。这是来自妮可的圣诞礼物，她总是没什么零用钱，只能送给他一张普通的彩色圣诞贺卡。

可是她每一年都会送。

哈利看了好一会，才把贺卡收回口袋里。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在朝他微笑。

最后，哈利披上他的隐身衣，回到了寝室里。他再也没去寻找过那面镜子。

？？？？·？？？

愚蠢。

愚蠢、鲁钝、无知、拙笨。

？？？？是怎么会有这种魔药学一塌糊涂、只懂得摆弄扫帚的呆瓜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