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奴!贱奴……”
听到“主顾”“开罪不起”几个字,那几个札干士兵显得更犹豫了。他们看看火冒三丈的娇蛮少年,又看看趴在地上抖成一滩软泥的卓钺和张老黑,终于信了八分。
“好了好了,赶紧走吧。”一札干人挥了挥手,“没有猪狗拉车了,的确不方便。”
小嘎大喜过望,忙转身磕头连连道谢。那少年“哼”了声,将鞭子随手一扔,爬上车头大声斥骂着几人赶紧起来拉车。卓钺等人不及擦拭脸上被抽出来的血痕,连忙爬起抬起了车驾。
几个札干人看着他们狼狈的模样,纷纷大笑。还有人扬声冲那少年道:“以后做生意,别再雇这些懒惰的畜生干活了!”
高踞于车头的少年回身,冷冷地道:“以后便是草原人的天下了,还和这帮中原狗做什么生意。”
几个札干人闻言大笑,爽快地侧身为他们让开了一条出城的道路。
一行人出得城来,顿时纷纷长出了口气。卓钺也紧张得浑身酸楚,额头的冷汗流至脸上被抽出的伤痕里,蛰蛰得痛。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走走!再走远点儿!”卓钺拉车疾走,低声吩咐道,“他们还看得见咱们!”
几人发足狂奔,一口气跑出了五六里地,直到济阳镇的城头已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才纷纷瘫倒在地喘了口气儿。
“刺激……真他娘的刺激……”张老黑平摊在地上,喃喃着道,“比直接砍蛮子脑袋刺激百倍……”
卓钺跌坐在车驾之旁,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半晌不禁也低笑出声。极度的紧张之后放松下来,他的头脑都有了几分眩晕,让这一切更像是个梦境了。但在这场梦里他竟能未卜先知,还纠正了过往的错误,真是痛快极了。
若是所有的过错都能被如此一一弥补便好了。
几人休息之际,那异族少年也跳下了车来,静静地坐到了一边。他甩了甩脑袋,那模样竟有几分乖巧。
小嘎眯眼紧盯着他,忽然从车里摸了把刀出来,大步向那少年走去。
卓钺忙坐起了身,警告道:“嘎子!”
小嘎充耳不闻,过去一把拎起少年将他“嘭”地怼到了车驾上,刀锋冷冷地架在了他的颈侧。少年没有反抗,平静地与他对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