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澄本被四五具干尸抓住手脚往火堆里拖,边小澄一边尖叫一边蹬腿,蹬着蹬着就发现手脚恢复自由了。他睁开眼一眼,看到法西娅正单膝跪在一具干尸背上,以一招笼中锁技将干尸锁喉,双臂锁住干尸的喉咙往上掰,嘎嘣一声直接把那干尸拦腰撅折了。
法西娅踢开折了两半的干尸,一把将边小澄拽起来,说:“起来帮忙啊。”
边小澄捂着肚子,想吐。
法西娅很清楚叶初阳连只蚂蚁都没踩死过,是个任凭雨打风吹去的花秧子,她想赶过去保护叶初阳,但发现叶初阳根本不用她保护,因为江瀛很猛,她严重怀疑江瀛没少打群架,把一根棒球棍甩的虎虎生风,甚至还甩出几个刀花。
法西娅喊道:“表哥!我们分开走,你跟紧江总,我和边秘书走这边!”
叶初阳周围残肢乱飞,实在提不起调门向法西娅喊话,所以只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他紧跟着江瀛,弯着腰缩着头,捏住江瀛西装下摆,像是躲在母鸡身后的小鸡子。
一具干尸冲向江瀛张嘴咬在江瀛的大腿上,那位置很险,江瀛恼了,把干尸往上一扔,紧接着抡起棒球棍把干尸当成棒球打飞了,干尸撞到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吊灯在火光的包围中往下坠落。
江瀛见状,抱住叶初阳的腰往外一扑,堪堪躲开四分五裂的大吊灯。
叶初阳被他压在身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扑倒了,他透过江瀛的肩膀往外看,看到刚才他和江瀛站的地方碎了一盏一米多长的大吊灯,灯下压着几具张牙舞爪的干尸。
江瀛很沉,叶初阳被他压着有些难受,双手撑在江瀛肩上想把江瀛推开:“江总你受伤了吗?让我站起来,我扶你起——”
话没说完,他忽然闭嘴了,因为江瀛的右手垫在他腰后,他感觉到江瀛把手一边往外抽一边在他腰上摸了两下,江瀛还说:“叶博士,腰怎么这么细?”
叶初阳浑身上下腰最敏感,被他一摸,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翻过身反压在江瀛身上,还把江瀛的右手抓住了,抓住江瀛的右手往外一折,气道:“你干嘛!”
江瀛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招,哎呦了一声,笑道:“刚才吗?刚才我救了你啊。”
叶初阳脸皮薄,说不出‘你刚才在我腰上乱摸’这句话,就只瞪着他。
江瀛看着他,很淡定地笑了,道:“不甘心吗?那你摸回来。”他把西装外套衣襟往外一掀,抓住叶初阳的手放在自己腰侧,还冲叶初阳挑了挑眉。
叶初阳的手指磕到江瀛腰上凉丝丝的皮带扣,他连忙甩开江瀛的手,红着脸瞪了江瀛一眼,低声说:“流氓。”
江瀛笑得厚颜无耻:“嗳,是我。”
一屋子干尸被江瀛干爬了一些,被法西娅干爬下一些,被吊灯压住了一些,只剩下六五八九只残兵败将,江瀛一边护着叶初阳往后退一边盯着台上的钟伶,担心钟伶亲自跑过来干架,但是钟伶像一个冰冷的女王,直到他们一步步退到礼堂大门前,钟伶依旧只是站在烈火中遥遥注视着他们。
法西娅和边小澄没有摸腰撩骚,所以先一步到达门前,两人合力把沉重的玻璃门推开,法西娅大喊:“表哥,快走!”
江瀛顶了法西娅的位置,等叶初阳和法西娅离开了礼堂才和边小澄撤离,关闭礼堂大门之前,江瀛站在门外往里看,整座礼堂已经被烈火吞噬了,火苗噼啪声响成一片,站在台上的钟伶身上也燃起了火焰,但她无动于衷。江瀛面无表情地和钟伶对视着,几秒钟后,江瀛关闭了大门。
天空黑得往下淌墨,街道上的火苗已经烧了一米高,火势沿着公路纵深下去,一望无际沿,像一条条匍匐的火龙。
叶初阳等人站在火光弥漫的公路上,边小澄朝江瀛招手,急道:“江总,快点快点,我们出去了!”
法西娅扯掉绑着头发的皮筋,甩一甩长发,看着叶初阳问:“表哥,你脸怎么红了?被鬼扇了一巴掌?”
叶初阳皮肤白,但凡脸红了就很明显,他绷着脸一言不发地扯过法西娅的手腕,用力按了下红色按钮,法西娅凭空消失了,一根黑色皮筋掉在地上。叶初阳弯腰捡起皮筋,指着手表正要说话,边小澄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按一下就——哎呀!”
江瀛亲眼目睹法西娅和边小澄凭空消失,司空见惯似的慢悠悠脱掉西装外套甩到肩上,走到叶初阳身边,笑道:“在等我?”
叶初阳故意不看他,问:“钟伶呢?”
江瀛道:“在里面,你找她?那我把她带过来。”
他存心想逗叶初阳,叶初阳也不经逗,一把将他扯住:“你不要闹了,我们赶快出——”
他没有机会把话说完,因为江瀛忽然抓住他手腕且按下手表上的红色结束按钮,叶初阳走后,整条街道整座城就剩下江瀛一个人。江瀛转过身看着那间酒店,整栋酒店大楼已经烧起来了,被火烧成的灰烬漫天废飞舞着,像一只只闪烁在夜里的萤火虫……他还能看到钟伶,钟伶就立在重重火焰之上,被火光包围着,像从火中走出的神,或者是怪物。
“他们都不爱我,他们都恨我,他们在计划杀死我。”
他听到钟伶这样说。
江瀛朝着钟伶微微一笑,说:“你真不幸,和我一样。”
他竖起左手食指和中指抵在额角向钟伶送去一个军礼,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