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平乐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边。
洛老夫人听了感慨牵起她的手拍了拍,叹道,“好孩子,你是个眼明心亮的”。
只可惜,我们瑶瑶看不出她的本性,被她害成这般模样,还害了杜若母子性命!
华平乐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垂下眼。
她在和洛兮瑶一般大时,何尝不是被王妙儿骗得极惨?
钱令月冷声开口,“老夫人放心,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不会放过她的!”
她向来沉静寡言,现在却突然说出这句话,语气虽平淡,却莫名让人觉得后背发寒。
众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看了过去,她却似毫无察觉,对洛兮瑶道,“洛姑娘此去万勿保重,令月盼着再与姑娘相见的一天!”
保重自己,才能看到仇人得到报应的一天!
洛兮瑶不知怎的就听出了钱令月话中森冷的杀意,愣了愣,福身行礼,“钱妹妹放心,多谢妹妹金玉良言”。
她会保重自己,不再叫祖父祖母为自己担忧,也等着看王妙儿和政和帝得到报应的一天!
华平乐隐晦扫了一眼怔怔出神的苏羡予,“好了好了,都走吧,别耽误老夫人和洛姑娘的行程”。
华平安、孟姜、孟十和程修远几人从愣怔忪回过神来,与洛老夫人和洛兮瑶告别,在华平乐的催促下打马离去。
送别的人走了,赶路的人还要继续往前走,苏鲤朝苏羡予一揖手,“叔父是现在回去,还是再送师祖母一程?”
他自己是要一路将洛老夫人和洛兮瑶送到余杭的。
苏羡予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打马掉头飞奔而去。
苏鲤只觉他一眼中悲伤太过,愣在原地。
洛老夫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阿鲤,走吧”。
苏鲤怔怔叫了声师祖母,洛老夫人长叹,“阿玠死后,羡予悲伤过度病倒了,连下床都不能。
王妙儿觊觎阿玠贴身之物一事,我一直瞒着他。
今天他乍然听说了,心中定然难过,让他去吧”。
“师祖母,为何,霍,霍大公子没有像邸报中记载的被抛尸荒野?”
洛老夫人又叹了一声,“不止是霍大公子,霍家人,包括连家那位表少爷都好生生地葬在霍家祖坟,只没有起碑立冢罢了”。
苏鲤垂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起,“是,叔父向皇上求情了,还是师祖?”
洛老夫人嗤笑,“你师祖?他在皇上面前能有那么大颜面?”
所以,是叔父——
……
……
华平乐随着孟姜几人跑到十里长亭,突然呀了一声,“这么说,洛姑娘送给我的画岂不就是苏羡予的?
我才不要他的东西!王爷,你陪我一起把画还给他!”
她说着也不管霍延之答不答应,扭转马头就往回跑。
霍延之立即跟上,华平安忙也跟了过去。
孟姜也想跟过去,却被程修远拉住,“你就别凑热闹了”。
孟姜瞪,“正好我再去送阿鲤一程,怎么就叫凑热闹了?”
“反正你别去!”
程修远看着华平乐三人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总觉得华二姑娘绝不止是去还画,还是别让孟姜去碍事了……
……
……
华平乐在半路遇到了快马而回的苏羡予,苏羡予也不知道是没有看见她,还是不想跟她打招呼,和他们擦肩而过,倒是他的两个随从朝她匆匆一抱拳。
华平乐没理会,加快速度,追上洛老夫人一行。
苏鲤支了华平安上马车陪洛老夫人,自己骑着马与华平乐和霍延之落到车队后头。
待车队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便急急开口道,“姑姑,我刚刚仔细问过师祖母了。
当年是叔父向皇上求情,将父亲、还有祖父他们都葬在了霍家祖坟,只没有立碑起冢。
当时叔父病得下不了床,所有后事都是师祖和师祖母一手操办,父亲是师祖母亲手穿衣入殓。
王妙儿伸手去探父亲的棺椁,约莫是摸那支断笛”。
只她却不知道那支断笛的真正珍贵之处,只知道霍氏继承人贴身佩戴的东西肯定极为珍贵,随手给了女儿撑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