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眉开眼笑地捧着红薯,说道:“奴才小时候,到了冬日里娘便给奴才烤红薯吃……”
那是他唯一一次提起自己的事,他说的小时候,到底是小李子的小时候,还是他这样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替身的小时候呢?
许秀的心里一时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姜公公还在哭着:“是奴才,是奴才眼睛瞎了,竟没看出来他与从前不一样了!还觉得他是长大了,变懂事了,还让他去伺候娘娘,若是他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娘娘的事,奴才、奴才赔上这条命也不够啊……”
“他没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他……伺候得十分尽心。”许秀说道。
她没了心思绣荷包,将针线丢在了一旁:“公公,不管怎么说,你们也算师徒一场,你费些心,将他葬了吧。”
她是知道的,死在大狱里的人,往往只会一条席子裹了,丢在乱葬岗里,可她不愿小李子落得那样的下场。
姜公公又哭着谢她:“娘娘仁慈,奴才、奴才替他谢谢娘娘了!”
等他走了之后,许秀勉强笑了笑:“你不怪我自作主张吧?”
李渊摇头:“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说到底,还是要听背后的主子的。”
许秀也想趴在桌上,可她的肚子大了,窝下去有些难受,于是只能勾勾手,让李渊过来。
李渊听话地将头伸了过去,许秀摸了摸他的头发。
“从前我觉得你特别凶,动不动就要砍别人的脑袋。”许秀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