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渺蹙眉,“你动作细致些。”
沉杨立刻表演一个壮汉为难,“表小姐,属下平日里舞刀弄枪,不知细致为何物……”
说话时手劲过猛,拉得崔慕礼剧烈摇晃,额头差点撞上床柱。
谢渺:……
崔慕礼:……
沉杨:……公子,这都是为了您的幸福,您可不能秋后算账。
谢渺看得心惊肉跳,行动先于理智地出声,“你放下东西。”
沉杨勾起抹窃笑,随即强行压下,“我放下东西?那谁给公子换药?”
谢渺憋出一句,“我来。”
“您来替公子换药?这样好吗?”
“总比你弄死你家公子要好。”谢渺耐不住火气,走到他面前摊开手心,“给我。”
沉杨将东西如数交给她,心底不住喊冤:天知道,他平时换药有多细致,连打得结都特意向绣苑里的小娘子们请教过。唉,他这番舍己为公子,当真是牺牲极大。
他交代完换药步骤,有眼色地快速退离。
谢渺走到桌前,将长巾浸到温水中,背着身道:“你要是不愿意,我便去姑母院里找个——”
“愿意。”他轻声抢答:“除了你,我谁都信不过。”
谢渺懂他的意思,他已成了无数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任何人都有可能加害于他。
她擦净手,拧好长巾挂在盆沿,走到床畔,是询问也是叙述,“我来解衣裳。”
他端正坐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