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那场叫心脏战栗的噩梦里,阎征再次将他拥抱在了床上,肉体纠缠之时,喷出的热气在镜片上起了白雾。当拿掉脆弱的镜框,留着泪的人竟是欢快的,他渴求着吐出舌尖,张开大腿,那里是洇洇流水的粉红色的玫瑰,而除此之外,并无其他。阎征再次把热流洒在他的体内,那个人,不是他,是她,幸福地期待着那些灌进宫腔的精液里能带来新生命的希望。
他再次意识到,他曾经像一个真正的女人一样。
时方满在夏日阴冷的风中打了个冷颤,与此同时,贴着大腿放置在口袋里的手机也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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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做到的(第一部分完)
时方满快步走向一棵沿街梧桐树落下的巨大阴影里,他站定时,一滴冰凉的雨滴顺着叶片滑下,正好滴进脖颈处,随即便顺着脖子的弧度快速向下,整个脊背都能感觉到那又黏又凉的水流痕迹,细长的,湿漉漉的,像是某种冷血的生物带着自己吐出的黏液正紧紧贴在背上。
这种感觉太不舒服,但相比较,更加讨人厌的是裤兜里不停响动的手机,似乎永远不会安静下来,除非主人把它接起。于是时方满只能把手上提着的蛋糕和饮料通通堆在一只手上,空出另一只来回应。
两个未接来电全是阎征打过来的,而现在,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时方满的情绪更加泛滥开来,他深吸口气,快速压下那些冰冷而不愉快的念头,手指轻触绿色的通话图标。
“……”
一瞬间,谁也没有开口,在彼此清晰的喘息声中,话语长久地隐匿着它们的身影,直到时方满先败下阵来。
沉默更叫他控制不住思绪,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在时间里发酵。
“收拾得怎么样?”
时方满在阎征的沉默里后悔起来,以他一贯的为人处世而言,这个开场太过锐利。
隔了一段时间,阎征熟悉的声音才响起。
“哥,我是来送钥匙的。”
他语气低落,但似乎在努力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征求着意见:“我已经到酒店大厅了,你在哪个房间,我给你送上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