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候,时方满发现自己被阎征搂在怀里,青年长臂舒展,压在他的脑后。
他的脸颊贴着热乎乎的胸膛,呼吸间都是另一人的味道,时方满挣扎地往外退,被朦胧着双眼还没有醒过来的阎征拍拍后脑,手指插入细碎的黑发里,一下下按摩着头皮,轻柔地梳理着。
又躺了会儿,阎征才放开手,打着哈欠下了床,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去洗漱。时方满则是翻过身,仰面看着天花板,他也不带眼镜,就看着那上面模模糊糊黏成一团的许多小灯点。
脑子里什么也没想。
盥洗室的门开了又关,阎征站在衣柜前挑拣许久,终于选出两件颜色亮些的春装,亲昵地凑在他身边要给他穿上。时方满双手之间那段锁链在昨晚上已经取下来了,但太久都没有穿过衣服,只是披着毛毯在屋里来回走动的人对此并没有什么兴趣,略微用点力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人,不等他说什么先道:“我饿了。”
“好。”
阎征俯身亲吻他的额角,宠溺道:“我马上去做。”
他要离开一会儿,该是时方满的本意,但看着青年走开的背影,心头却一阵越来越快的鼓声,悸动,恐慌,叫人害怕,似乎又预见到了那被抛下而只能留在这里无休止地等待着的生活。
他慌张跟下床,站在通道口,那扇重新挂起来的黄褐色钟表,时间在不停地往前走去,时方满颤抖着声音,叫住阎征。
“我要等多久。”
他听见阎征轻快又满足的笑声。
“十分钟。”
水流哗啦,他心神不宁,草草洗漱完走出去一看,才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枯萎的黄玫瑰摆在桌上,破碎发黑的花瓣还残留这本来的馨香,反而越发令人恶心,时方满皱着眉头将它从瓶子里倒出来,一把扔进垃圾箱里。
现在,他对著书桌台,垂下头,除了安静地等待,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不自觉地,时方满伸出手指,抚上左耳廓的疤痕。这会儿已经不痛了,但是阎征用尖尖的牙齿叼着那点皮肤啃咬并扯动的记忆还鲜明地停留在身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