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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父不喜路游原,但是他对三个竹马的态度也一样模糊。

反而是时母意向明确,就是想让裴自衍做自家女婿。

时舟已经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产生了抗体,拿起画笔的手还是很稳:“不用,我自己在家呆着画画也很好。”

时母目光落在旁边散落的画像。

时舟并不避讳什么,大大方方的将画好的画摆在床头,一张张人像或行或立,全都是路游原的脸。

他在见不到对方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将思念留在纸上。

时母的谈话也照样以失败告终,等人走后,时舟再次悄悄进了阁楼。

他把白月光阁楼里的画全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墙上挂着的画,有被压缩进真空袋里的蝴蝶,内脏破碎,双翅精美。

也有被蛀空一半的苹果,外表栩栩如生,内里空无一物。

白月光总是用这么极致的两个极端来作画。

仿佛画里的一切都是他本人的隐喻。

时舟以前可能看不懂,但是他想到了季华清说过的那句:有美有真,看上去却是假。

所谓真假,不也正是两个极端吗?

时舟摸了摸最后一幅画下面的字——空气被抽走了,声带被控制了,灼痛地,哑口地环境收缩成真空,日子褪色成默片,活成标本,标本沉默,标本精致,标本永远完美。

如果活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那么人要承受的压力一定也是普通人的成千上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