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求偶法则 半糖果茶 2319 字 2022-08-25

“好,你等一下,”颂眉头紧蹙,大步抱着执澜回到卧室里。

与他第一次抱执澜回卧室的场景一样,那一次,他把小蓝毛弄伤了,差点掐死,这一次,是他没饲养好自己的爱宠,让小东西病了。

颂强忍着心虚,将执澜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慢慢顺着他的背,感觉到他的呼吸频率缓过来一些,才把他放到床上,低声哄道:“等等,我去给你倒水。”

执澜不知道自己脸颊有多红,他尽量放松表情,也松开箍着颂脖子的手臂,轻声道:“没事的,叔叔,你别担心,我只是……有一点点热……”

他乖巧的样子让颂的心脏猛地收紧,快步走去厨房,将开水兑成刚好能入口的温度,匆匆端着水杯回到卧室。

颂把水杯递到执澜嘴边,看着小东西咕嘟咕嘟喝掉一大杯水,喝完便抬头看向自己。他嘴唇微微张开呼着热气,小脸烧得通红,一双大眼睛里仍带着满满的感激,像是自己救了他的命一般。

颂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强烈感觉到心疼和心慌的情绪。

他还是少年时,因为一场误会,被巴洲所驱逐,失去了珍稀类人应有的权益和庇护,本以为走投无路时,隔壁酒庄的一只老雁收养了他。

老雁为人本分,勤勤恳恳,对他的教育方式也朴实无华,只是教他酿酒的手艺,教导他老实做人,授予他在外面世界生存的能力。

老雁从没给过他温馨煽情的场景,也没有明确定义过他们之间的“亲人”关系,大部分时间都是严厉且苛责的,只让颂叫他师傅。

但颂能肯定,老雁是疼自己的,像是对待亲生孩子的那种疼爱,老雁的父爱以润物细无声的形态滋养他长大成人,十多年的潜移默化下,这种亲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对颂的影响很大。

颂也能肯定,自己是疼执澜的,他用了和老雁一样的方式:务实,严厉,深沉。他一直认为这是最正确的教育方式,直到现在颂才开始怀疑:这种方式真的合适吗?

执澜并不像小时候的自己,他脆弱金贵,但不娇气,反倒是乖得让人心疼,这种小东西,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执澜喝完水便软绵绵地靠在颂怀里,明明刚才还好好的,举着哑铃话唠个不停,突然就换了一副非常憔悴的模样。

颂非常讨厌这种无法预料和自由掌控的局面。

让强大如斯的他无能为力,心慌意乱。

“天快黑了,你躺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颂带着矛盾的情绪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蓝发,像在给心爱的小猫梳理毛皮。

“不要,”执澜非常执着,明明烧昏了头,仍记得要逃避饲养员小窦,以免暴露自己相亲失败的事实,可他的小脑瓜无法处理这种窘境,只想着能瞒多久是多久。

执澜怯生生地问道:“叔叔,我今天能不能……不回去?”

“嗯?”颂有些莫名,小蓝毛从未在庄园里留宿过,颂不知道他今天这是唱的哪一出,“这不符合研究所的规矩,余博士会追究的。”

执澜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依赖的父辈,无师自通地掌握了撒娇和耍赖的技巧:

“可是我很想留下来,叔叔你帮我想想办法吧,你和他们说一声,他们会答应的。”

“你就说……我今天掉到踩葡萄的大盆子里去了,没有衣服穿,回不去了。”

“求求你了,叔叔,让我留下吧。”

“闭嘴,”颂敲了一下他的额头:“这么蠢就别学人家撒谎。”

执澜捂着脑门吭吭唧唧,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拙劣地装了一波柔弱,又垂下眼角盯着颂,发射大量可怜巴巴光线,最后干脆把头埋到颂的怀里,假模假样地抽噎起来。

“够了,别装了,五岁的小孩都不像你这样。”颂无奈又恼火,深深叹了口气,把发烧的小崽子重新塞进被子里,转身出去打电话了。

执澜知道自己的小心机成功奏效,捂着滚烫的脸颊躲在被窝里傻笑。

他其实并不难受,没有以往感冒发烧时的头疼和呼吸困难等症状,咽喉也没有发炎的感觉,像是单纯的发烧,找不到具体病灶。

若是一定要说哪里反常,只能是脖子后面的“高压泵”,执澜纳闷地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竖起耳朵偷听客厅里的动静。

颂讲电话的声音低沉带磁,咬字干脆,像是某种音域浑厚的打击乐器,清晰地传入执澜耳中:

“对,已经睡着了,可能是下午干活累着了。”

“外面温度低,从被子里抱出来会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