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遗憾了。”江郁可也跟着笑,他抬眼去看中央后视镜,里面的自己眉眼冷淡,像是笼了一层霜,看起来有点陌生。江郁可歪了歪头,静静地说:“沈哥,你再把他丢回去吧。哦,丢得离赌场远一点,省得你惹麻烦。”
“你明明知道的,”说这些时江郁可丝毫不觉得愧疚,指甲抠得太用力,他已经隐隐感受到了疼痛,“最想他死的人就是我。”
“小可,这次事情有点不一样。”沈木秦叹了口气,倒不觉得江郁可说的有什么问题,“况且就算他真的死了,会有麻烦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因为江郁可是江金海的儿子,这令人恶心又无法改变的血缘关系像一副枷锁,从他出生起就牢牢地捆住了他。
距离上次来这里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了,但江郁可仔细算了算时间,发现也就短短几个月。
好像跟傅黎商在一起时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又或许是从前的日子太难熬,所以让他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仍然是那扇漆掉光的铁门,沈木秦已经先到了,他不再穿令他别扭的西装,简单的黑色羽绒服衬得他的气质更加冷漠。江郁可用力推开门,铁门发出了“吱呀——”的响声。背后的光照了进来,江郁可看见了空气里浮动的灰尘。
江金海被放置在沙发上,半死不活的模样,身上却盖着一条崭新的棉被,应该是沈木秦特意买的。天花板上的灯泡似乎又坏了,两人只能借着外面的光线视物,江郁可低着头,看着沈木秦掀开棉被一角,露出了江金海瘦骨嶙峋的四肢。
江郁可终于反应过来第一眼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从何而来,从前江金海喝醉酒也会这样,只不过喝醉归喝醉,至少还是有生气的,不像如今,紧紧闭着眼,面上浮着一层青色的白,不仔细看还真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沈木秦见江郁可皱起眉,就伸手把他的衣袖往上拉。江金海的手臂上全是细细密密的针孔,江郁可瞳孔一缩,看向沈木秦。沈木秦和他对上视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