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新斜了他一眼:“吃你的吧。”
吃完饭开始分房间,领头的大叔自动把李松和林时新分到一个标间里。
“另外开一间房吧,我和李松各住各的。”林时新仓惶道。
“标间是大炕,睡俩人足够了,另外开一间干嘛啊,一晚上三百块呢。”领头的大叔拿着纸笔在记录房间号。
李松看着林时新忐忑的样子觉得好笑:“另开一间吧,我睡觉不老实,能踢到他。”
“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省。”大叔翻了个白眼。
李松把林时新的行李箱推到他那屋,环视了一圈后,仔细检查了一下门锁:“啊呀,这个锁好像不怎么结实啊,能行吗?”
“请你圆润地滚走,谢谢。”林时新把包放好,把被子展开。
李松嬉皮笑脸道:“睡会儿吧,下午两点出发。”
林时新钻到被窝里,炕烧得挺热,他朝着手机吹气许愿,再次按开机键——还是没反应。
他仰面朝天,发了一会儿呆,转了个身,看着矮趴趴的木框窗户上贴着的红色剪纸,他也会剪这种福字、春字,还会剪顶棚花和十二生肖,这都是卖对联的衍生产品。
他有点遗憾,过年时竟然没想着把齐斐然在康墅的家布置一下,他想象着剪窗花给齐斐然看,把纸抖搂开,图案出现在面前,俩小男孩手牵手,齐斐然必然是震惊的。
想象下齐斐然可能流露出的二百五表情,林时新就笑个没完。
午睡了片刻,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月牙湖的冰有30公分到一米那么厚,拖拉机浩浩荡荡开到湖面上去,细碎的冰花渐渐出现,天空寥远壮阔,白桦树秀美挺拔,在阳光下的雪地上留下一道道影子,美得像仙境。
冬捕开始了,祭湖,醒网,当地盛装的姑娘们跳了一支舞,把酒分给所有来冬捕的人,烈酒入喉,辛辣可口,众人跪于冰湖前方,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林时新这一行人不是本地人,来到这里之后,俩眼一抹黑,最困难的是找不到靠谱的本地人,不知道从哪下网。
队里的其他人或是坐在车里、或是蹲在地上抽烟,等去联系村长的人回来递消息。
等了半天没结果,林时新穿着军大衣和臃肿的大棉裤,脚穿着黑色的大头皮鞋,脑袋上歪歪斜斜扣着个雷锋帽,蒙着黑色棉口罩,俩手互相拢着袖子,跳下了拖拉机。
远处三五成群的人都在冰上徘徊,个别的浅滩处,有人在下地笼捞鱼。
林时新看到一个老爷子,腿有点瘸,走路一拐一拐的,一只眼睛像是受了伤睁不大,另一只眼睛明亮有神,他面孔刚毅,肤色黑里透红,饱经风霜的样子,一双手非常粗糙,布满冻疮,颜色发黑犹如烧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