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避之却是一怔,而后素来沉静纵容的少年,难得生出了怒气:“胡闹!”
他将木剑收于腰侧,双手抱着钟棠,急切地查看着他的身体:“从哪里取得木?如何取下来的?身上可有伤口?”
钟棠像是早就料到师兄会这样,也丝毫不害怕李避之的生气,而是故作委屈地又抱住对方的肩膀,难过地问:“师兄你不喜欢吗?”
李避之探伤的手顿了一下,半晌后像是妥协般,又重新将钟棠环进怀里:“……阿棠给的,怎么会不喜欢。”
“可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本木,到底有没有伤到哪里?”
“疼不疼?”
钟棠听到李避之说出“喜欢”二字,眼中的笑意便再也藏不住了,蹭着他的肩膀说道:“我就知道师兄一定喜欢。”
“一点都不疼的,师兄你忘了,每年冬天师父都会给我剪枝子,他剪那么大一捆都没事,我就砍了这么一小根。”
“又胡说,”李避之抱着钟棠,无奈地拍拍他的后背:“也不知道是谁,每次剪枝子,都要哭鼻子。”
况且……他垂眸看向腰间的木剑,这般结实这般长度,哪里是砍了一小根树枝那么轻巧。
“师兄才说了喜欢,又来笑话我!”钟棠此刻只窝在李避之怀中,只管闭着眼睛胡闹。
闹过去了才好,闹过去了……师兄就不会发现,海棠树上的树枝,其实一根都没有少。
那柄木剑,是他抽了树干中的心材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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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霞光散去,只是眨眼间,钟棠便又回到了镜花楼下,而那柄用他本体棠木所制的木剑,自然停在了他的身前,暗青色的寒光也如那日的夕阳般,于他毫发无损。
宁王皱眉看向自己手中的木剑,似有不甘心,但任凭他如何用力,这木剑也不过钝钝地抵在钟棠身上,完全没有李避之平日里斩妖时的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