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今却成了瘫痪在床的废物,裴霜的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痛快。
高兴。
真是高兴。
裴霜想笑,可他忍住了。
他拼命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按着规矩行礼,为皇帝诊脉。
如果是按照他先前的计划,皇帝病到眼下这个程度后,再服药半年就该死了。
但若不再服药,以皇帝的身体,说不定还能撑上好几年。
一想到这儿,裴霜觉得与其让皇帝痛快去死,不如让他就这么生不如死的瘫在床上。
这才是对这个刚愎自用的帝王最好的惩罚。
看在唐晓慕的份上,裴霜没有藏私,请脉之后便给皇帝诊治。一个月后,皇帝便能含含糊糊说话了。
与此同时,魏王还将裴霜介绍了季修睿,请他医治季修睿。
双方假模假样走了个过场,只是为了让外界怀疑季修睿病重不治的人安心。
两人心底都有隔阂,如今季修睿还是经周太医的手在医治,裴霜偶尔回答周太医或唐晓慕的问题。
今日给季修睿诊脉,裴霜发现他恢复得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不免有些感慨。
唐晓慕送裴霜出去的时候,魏王小声跟季修睿商量:“七弟,你现在应该不缺银子了吧?能不能把我的一千两还我?”他怕季修睿觉得他小气,略带窘迫地说,“我不是抠门,就是急着用钱。我媳妇把我的私房钱都收走了,只剩下存在你这里的一千两。”
季修睿最近的治疗正好进入到下一阶段,这一阶段中,季修睿一天能睡十个时辰。
他倚在床头,刚刚强撑着让裴霜诊脉已经很不错了,如今又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