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喻风面对他的厚脸皮,这些日子下来,多多少少有些应付过来了。闻言只是低着头闷笑,将手上的饼几口并作一口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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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回庄之途一切顺利,小皇帝似乎也懒得再追究他们弃官潜逃的事情,没有再派人过来。之后回到如意山庄,山庄上下都洒扫一新,全新迎接着庄主的回归,同时也迎来山庄的另一位新主人。
沈喻风回到山庄,看到自己离开这一年间,如意山庄一切如昔,并未因为他的离开而发生什么变故,心内暗暗肯定了李叔的能力,就此将他提拔为山庄主管。
李叔没有推辞,也没有多问,遵照主人的意思,就此当上山庄管家,他极有眼色,从不过问沈喻风与云敛之间的关系,把云敛也当做山庄主人一样对待,使得沈喻风更加打心心底里尊重这位长者。
至于李叔究竟知不知道沈星洲假死的事情,沈喻风并不想追究到底,于他而言,沈星洲早就死在两年前的病榻上,后来在长安遇到的这一个既然也死了,也就没有必要让其他人知晓。
因为山庄多了一个主人,原先沈喻风住着的院子有些小了,几人合计之后,决定将沈星洲原来留下的书房与卧房一并拆了,将两处院子合并一处,供沈喻风与云敛共同居住。
房屋拆卸之事自有李叔去忙,带着几名仆从进进出出了整整四五日,才将沈星洲的书房与卧房逐渐搬空。从沈星洲书房留下来的东西大多是一些无关紧要的瓷器、书本,都按照沈喻风份额吩咐焚烧干净,倒是有一幅挂在书房的美人画轴引起李叔的注意。
他将画轴交给沈喻风处置,沈喻风一眼就认出画上的美人正是那位名叫慕娘的王妃。
画上美人柳眉轻蹙,双眸顾盼生烟,俨然就是活脱脱的王妃相貌,连身上所着云裳都栩栩如生,显是下笔之人在描摹画作时灌注了极大的爱意。
云敛凑过来,细细看了几眼:“怪不得能将你爹迷得神魂颠倒,果然是绝世佳人。”
沈喻风看也不看,将画轴递到李叔手上。
“红颜枯骨,不过过眼云烟罢了。李叔,把这幅画也一并烧了吧。”
“是,庄主。”
云敛眼巴巴看着李叔捧着画轴离去,口中惋惜一般啧啧几声,倒也没说什么。
房屋拆掉之后,又起了新屋,修了院墙,将两人住的屋子合为一处,云敛时不时跑去沈喻风的房间睡觉,不必再像之前偷偷摸摸。山庄下人一开始都大感奇怪,过了几天见沈喻风神色自若,也渐渐习以为常。之后清闲了数月,到了最寒冷的冬季,在沈喻风的照料下,云敛身上的寒症维持良好,整个冬天都没有过任何发作迹象。不过他倒是仗着自己身虚体弱的毛病,整天里不是躺在榻上看书,就是瘫在院里晒太阳。
只有沈喻风还在勤修武艺,继续研学着双极功。
过了冬季,又到了开春时节,山庄后的杏花纷纷盛开,云敛携着一壶酒,来到杏花林内小憩。
小抿几口酒水,就着醉意与杏花睡卧躺椅,小小酣睡一把,意识渐渐迷乱的时候,身旁沈喻风的脚步声从远到近缓步踏来。
睁开眼,看到沈喻风手里拈着的信函,云敛眯起眼,问道:“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