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延嗔笑佯怒要挣开,尤晏拽得更紧,直往他心跳的地方凑。
尤晏还捏着她的手,戏谑道:“狗为什么要咬你屁股?”另一只手拍一下相应地方,其实冯师延坐得紧,地方有点偏——四舍五入,尤晏约等于把她箍住。
冯师延哭笑不得,“你应该问狗,而不是问受害者。”
尤晏想了想,“狗又不会说话,就只会汪汪。”
冯师延偏了下脑袋,“狗只会什么?”
尤晏不假思索,“汪汪。”
冯师延抿嘴而笑,“乖。”
后知后觉的狗崽子尤晏:“……”
他凑她耳廓牙痒痒地说:“今晚就变泰迪吓唬你。”
雪枪没检查出健康问题,冯师延和尤晏抱了一堆日用品和猫粮回去。这夜潦草安顿好雪枪,次日,两人一起到建材市场找人安装阳台纱网。
但工程量太少,他们四处碰壁,找不到愿意接单的师傅,无奈只能接受建议,买了格子网和扎带回去DIY。
尤晏剪网、扎网,冯师延修整长出来的扎带,默契配合。
忙碌一上午,雪枪终于被放出来,小心翼翼逡巡这片最后占有的领地。
清理好余料,冯师延摘下手套,看着干燥的指腹有点迷惘,“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尤晏也脱开过来握着她的手,冰凉的两只手中间像隔一层薄薄的纸。
“我晚上从走呢。”
冯师延浮现一个虚弱的笑,“也很快。”
前两日,他们通常午睡一小会,下午和晚上继续学习。这天中午彼此枕着手肘,彼此相对无言,怕一闭眼不小心睡到天黑,睁眼就该分别。
餐桌上的香槟玫瑰盛放后,边缘爬出枯萎痕迹。
冬夜暗得快,八点天已黑透,冯师延送尤晏下楼。
只能送他上出租车,这是尤晏同意她下楼的前提条件。
刚出楼宇门,尤晏忽然站定,仰头短促喔了一声。
冯师延仿佛被施了相同咒语,也停步抬头。
天空飘下薄雪,橘色路灯下粒粒分明,像谁朝面粉打了一个喷嚏。
“下雪了——”尤晏喃喃。
像很多个“第一次”给予事件深刻意味,今夜分别顿时被新年的第一场雪渲染得分外悲戚。
冯师延悄悄呼出一口白雾,“我突然想起小时候最后一次送我爸,也是在下雪的晚上。那时候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快过年还要走,后来才知道,应该是去南方过年吧。”
冯师延也许只是有感而发,话题对尤晏却尖锐而突兀,他不知该怎么体贴地接茬。
只是下意识抚了下她眼角,没有湿,但觉察到一股强烈的孤独冒出来。
冯师延笑:“我又没有哭。”
“今年和我一起回去过年吧。”
此话出口,尤晏有种说对话的笃定,她一定不打算回冯家,那么,就邀请她来他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