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愿私下议人长短,同样也甚少在心里念着他人不足之处。
然而面对姜瑶月,袁妙嫣怎么都忍不住。
一个不认识的自己,在心底里暗暗鞭挞着姜瑶月的不足。
袁妙嫣眼前晃了晃,她重又努力睁大双眼,看着面前二人。
她的理智与尊严在看到二人暗中交缠牵拉的手指时,终于荡然无存。
那些在黑夜中才会冒出来的怨怼尽数喷涌而出。
“ 你有什么……”袁妙嫣咬着牙使自己不落下泪来,“ 他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明明受尽侮辱的人是她。
袁妙嫣死死盯着姜瑶月看,姜瑶月却一点都不害怕。
姜瑶月的平静在袁妙嫣心中又幻化成了倚仗帝王爱宠的有恃无恐。
可是姜瑶月又有什么值得的?
太子妃的第一人选从来都是她。
姜瑶月虽出身后族,可安国公府一向在名门中平平而已,她本人也无甚出挑之处,和满京城任何一位平庸的当家主母、后宅妇人一般。
不过偶尔花些奇巧心思去勾住年轻的帝王,一边以皇后之态端庄示人,一边又对着虞容璧使尽狐媚手段。
袁妙嫣讥笑出声。
她从来不屑姜瑶月的任何一面,无论是看似贤惠大度的姜瑶月,还是撒娇邀宠的姜瑶月。
她少时未长成,在西北便有凤凰之名,跟着父兄自西北各城镇中打马而过,即便轻装也掩盖不了她的明艳照人,引得路人纷纷惊叹侧目。
若让那些看过她过往的人知道她如今在宫里,连姜瑶月这样的女子都不如,怕是也难以置信。
“罢了,是我不如人。”袁妙嫣终是自嘲般摇了摇头。
姜瑶月无意再与她计较,只叹了口气,道:“快些说罢。”
袁妙嫣收回眼神,又恢复一贯的傲然冰冷,毫不畏惧地迎上太后和太妃二人的目光,说:“不是我,我不知道那东西从何而来。但是我说不是,你们一个个就会相信吗?明明不是我,我又要如何自证清白?”
她话音刚落,在场尚还无一人来得及开口,忽的孙太妃身边的宫女一路小跑而来,边跑边道:“太医说孙才人就要不好了!”
孙太妃闻言早已瘫软在座,太后问道:“那么多太医竟连丹砂毒都解不了?”
宫女一头一脸都是汗,哭道:“孙才人中毒太深,太医们......治无可治,也无从下手......”
孙太妃扶着宫人踉跄往外而去,太后沉着脸看她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了一会儿,她冲着虞容璧和姜瑶月摆摆手,道:“你们都过去看看吧,太妃孱弱,多劝着些,哀家就在这里继续审和妃......最好能在她去之前给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