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原栩说:“你非要吹蜡烛的,怎么还把生日歌省略了?”
向知远愣了愣,下意识道:“我唱歌不好听啊。”
“可我想听。”原栩说。
蜡烛还在烧,细细的一根燃不了多久,向知远知道他在使坏,只好说:“晚点唱给你听。”
其实他真的不太会唱歌,而且像生日快乐歌这种要人命的童趣歌曲,他十岁以后就以“我长大了不用再唱”的理由拒绝再在过生日的时候听了。可看着原栩嘴角噙着一点得逞的笑意切蛋糕,他又想,还是唱点什么吧,不选这首就好了。
蛋糕上的奶油有点咸,原栩吹了蜡烛,把它分成六份,每人分了一个小角,吃完再添,剩下的还可以打包带走。
他用叉子刮着咸奶油,把它们均匀地抹在海绵蛋糕上,然后切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像给一道简答题陈述答案似的,说:“十六岁了。”
“嗯,”向知远很给面子地捧场,“恭喜原栩同学,又迈入了人生的一个新阶段。”
他顿了顿,又在原栩的目光里笑了一下,说:“很高兴我是那个陪你过生日的人。”
这已经是默许级别的亲近,超出他原本的想象很多,他坐在原栩的对面,忽然意识到对方比他小了半岁。
“真可惜,”向知远低声说,“我生日过得太早了。”
那时他还没认识原栩呢。
原栩明白他的意思,却没有立场说类似“明年我可以陪你过”这一类的好听话,他和向知远心里都很清楚,明年无论是谁的生日,他们都几乎不可能再像今天这样在一起过了。
所以他只是问了一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得到回答后默默把答案记在心里,想着明年给向知远送份礼物吧。
那个蛋糕其实很小,最后有大半进了向知远的肚子,于是他们索性全都吃掉了。原栩拎着那个装了桂花糕的袋子去结账,回头看见向知远在玻璃门外面开车锁,他怕晒得坐垫发烫,特意把车停在一棵大榕树底下,弯腰时有阳光从树荫间隙里洒下来,落在他身上时变成了很漂亮的光斑。
好像整个人都带着夏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