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完电报，会来公使团和你汇合——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调查‘夕月坛’？”

林洋问。

——陆澄之前就判断“夕月坛”和“白帝”存在关系，也不知道是否是朱潜龙被撞破秘密之后，顺水推舟。

但是,陆澄作为“白帝行走”,“夕月坛”本来就是他优先级最高的目标。

一旦他们能掌握“夕月坛”，下一个目标就是可能和林洋的“青帝”有关的“圜丘坛”了。

“忙完了明天的事，我再考虑。”

——这一次秀帅的人主动请他进门，陆澄反而要三思而行了。

……

战后第十七年，九月二十六日天亮，陆澄来到玄都的第二日，离第三轮谈判还有十五天。

没有在万安寺睡多久，他就被杂乱的鸟叫给吵醒了——

易安不在枕边，她和丁霞君分头带队，一早就去了玄都大学图书馆和玉渊寺。

庭院里叫的鸟是鬼车的十个头，陆澄揉着睡眼，看清楚那九个鸟饿疯的二十个红眼子，林洋骑在幻化的鬼车上，劫财神和杀破狼的刀刃各架住一头赤目双头鹰的鸟脖子，另一个阴摩罗鬼的鸟头则套了塔罗牌“节制”化成的紧箍。

王嘉笙灰头土脸，神情倒不沮丧。

——这部鬼车已经达到了a级载具的门槛，但是并没有预期中那么强大——就像初生的雏鸟，升a后鬼车需要大量的进食才能达到理想的状态。

如今，全部的十个鸟头都被怒海般汹涌的食欲支配，源自正神的七个雉鸡头还能稍微克制，而双头鹰和阴摩罗三个魔鸟则不知收敛，先从创造它们的匠人王嘉笙开始吃起，然后出万安寺摄食其他高价值目标。

有雪姐护着王嘉笙，小王就擦破了点皮。但香雪既不能下狠手用飞剑破坏自己团队的宝贝，不用飞剑又没有让这十头鬼车消停的实力，只能控制鬼车飞不出万安寺，一直拖到林洋从电报局回来，两人才把三鼓而衰的鬼车降伏。

陆澄想自己昨晚运动太多，鬼车那么大动静也没有知觉，竟然睡到了日上高竿。

“雪姐，你看着十头鬼车。

——我和林洋从泰西公使团回来再给它填肚子。”

设计出来这种怪物的潘家本来就罔顾人命，不愁祭品。瞧这十头妖鸟的饥饿样子，恐怕一个团的分量也不够它吃。但陆澄连一个活人（除了秀帅）都不可能给十头鬼车打牙祭。

看似得了十头的便宜，陆澄找到足量的魔物食材之前，现在这部半疯的鬼车却不废而废，连当载具发动机都不行。

“放心去吧。这部鬼车的疯劲已经过了，只会越来越饿，折腾不起来了。我足够应付。”香雪依次把十个鸟头打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