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子便每天准时七点钟起床,刷牙洗脸打扮一番后,准时八点半闯进老吹房间,掀开我的被窝,把我从周公的温柔乡里给拉起来——喊我吃早餐。
我每次都被他迷迷糊糊地从酒馆里面带出来,凌冽的寒风一吹,又给哆哆嗦嗦的冻个透心凉。
北方人大多都喜面食,小橙子尤其喜欢吃三鲜面。可他从来不吃里面的肉丸,只吃里面的蛋卷皮跟木耳。
于是,他每次都把肉丸夹到我碗里,再从我的碗里夹走所有的蛋卷皮跟木耳。
我们坐在简陋搭建的小桌上,吹着要破不烂的帐篷里根本低挡不住的寒风,就这么一前一后,抖着被冻得发抖的腿儿,吃着烫嘴的面儿。
他大口大口的吸溜着面条儿,我大口大口的嗦喝着小肉丸。
日日如此,刻刻如复。
小橙子毫无不适,我内心却苦不堪言。可怜我在南方时为了方便,天天吃面,没想到到了北方,竟然也天天吃面。
以至于离开以后,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一看见面馆,内心就有想去踹翻他们家招牌的冲动,回回都避而远之。
通常吃了面以后,小橙子就回酒馆唱歌,而我,就上楼睡回笼觉。等我睡醒之后后,便下楼喝喝酒儿,聊聊天,听小橙子唱歌。
一开始呢,我住在这里,老吹虽然说一晚上二十来算住宿费,可他从来没跟我收过,我给他也不要。所以我在酒馆消费,回回都是日结酒钱的。
而老吹,小橙子年龄都比我小,大家住在一起,也要吃饭。可是都懒,不喜欢自己做,回回都是喊外卖,要不就是出去吃,我一个年龄最大的,总不能让他们出钱吧?所以他俩的吃饭钱,都是我包的。
久而久之,我一个月住下来,开销已经超乎了我的预算了。而后,我也开始学着老吹,每日喝酒都采用他的独家手法——赊账。
好在薛稞也从来不多说什么,我心里还是感激他的。
小橙子有一把好嗓音,唱歌的时候干净清脆又空灵。
有一回吃饭的时候,我扯着他后脖子的衣领,问他,“我第一次来这酒馆时,你在台上唱的歌,叫什么名字?”
小橙子朝我笑,两个酒窝一深一浅,“好听吗?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