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砸烂了并非假的,幸好破伞挡了一下,不然烂的就是头,命也就没了。现在想想,阙云柯还是觉得后怕。
梁榕易见阙云柯呆若木鸡不行动,只好暗示旁边的护士给他纸和笔。
护士细心的把纸摆在他前面,他艰难地用左手写字。阙云柯愣愣地看着他艰难地写拼音“b g s w g ~ p”。
梁榕易实在是没有力气写完全部,见阙云柯不懂又在纸上艰难地写了个“不”字,而后又写了个“外”字。
“不告诉外公外婆?”阙云柯急忙开口,眼睛湿漉漉的又慌又急。
梁榕易艰难地点了一下头,滑到被子里继续睡了。
特意醒来说这么一句话,阙云柯叹了口气,心里又急又酸。
梁榕易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阙云柯正坐在他床边看书。
书是医院随便拿的书,大概是讲病人饮食护理。他干坐着急也没办法,边看边记书里的要点。见梁榕易醒来,他赶紧掏出保温盒里的粥要喂他。
梁榕易说不了话,只能盯着他。
阙云柯险些打翻粥几次,终于忍不住说道:“就告诉了奶奶和薛阿姨,他们非要赶过来,大概也快到了。”
梁榕易眨巴着眼睛,不知哪里用了点力,泪水都眨了出来。
阙云柯赶紧又把粥放下,不知扯到了那根神经,他说:“我跟你出国”。
他以为梁榕易是介意他因为奶奶的原因不能出国,此刻他什么原则都没有了,满脑子只想让他开心一点。从遇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在妥协,而后又自尊心作祟想要一个公平。可感情里那有什么公平呢?先喜欢的总要多付出一点的,如果能换回他百分之七八十的回应也就够了。如若不能,就像是现在,能靠近一点安安稳稳地看着对方也就够了。
话说出口,梁榕易眼中的水光越聚越多,最后顺着刚洗干净的脸颊流了下来,那么一两滴还不知轻重地往伤口上流。
阙云柯连忙按住他的脸,温柔的手掌从下巴往上擦,沾了满手的水珠也不管。
梁榕易动了动嘴唇又摇了摇头,还是不能说话。
阙云柯把早就准备好的写字板放到边上,先喂他吃了一口粥才去拿。梁榕易咽得很慢,脸色挣扎了很久才把一口粥咽下去。嗓子实在是太疼,导致他都有点怀疑自己为什么总流泪。
阙云柯把写字板横放在梁榕易身前,梁榕易犹豫了一下,推开了写字板。与此同时,敲门声响了三下。
奶奶和薛阿姨匆匆进来,脸上都是汗。
“易易怎么样了热死我了......”薛阿姨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起身去倒水。
“砸在了肩颈处,右边都不能动。”阙云柯给外婆让了座,站起来一看,瞬间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