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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政东对雪玉的指责并没有说什么,雪玉根本还没了解真正的农村,同时表明雪玉还是很善良纯真的,于是说道:

“事实上你们去的地方还是县里比较富裕和交通方便的地方,偏远和贫穷的地方比你们看到的还要差。

在农村只要能动的老人都会劳动,这一方面是因为农民勤劳的本性,而另一方面也说明农村的生活还很艰苦,不但是老人,小孩也一样,当城里的孩子放学之后做完作业之后,就可以玩耍,农村的小孩才几岁就还要帮着家里干活,减轻家里的负担。家里稍微遇到点风风雨雨就得辍学,遇上天灾人祸,基本生活都成困难……这就是全国普通农村的一个缩影,所以是任重道远,这也是我请你来宜蓝的最主要的目的,希望能够对宜蓝长滩乃至整个西部都有所帮助……”

虽然这几天陆政东并没有陪同周毓宁和雪玉去考察调研,但县里这些人还是很有眼力劲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其他的人都会给他创造机会,到了晚上基本上都没有人来找他汇报工作了,他和两人每天晚上都能见面,但周毓宁和雪玉晚上回来都是很累,吃完饭就休息了,一直都没有没有机会深谈,陆政东也想好好的谈一次。

雪玉听到陆政东的话也默然,从她知道的看,之前恐怕宜蓝县的老百姓恐怕会比他所见到的更苦,陆政东到了之后,已经是有了很大的变化了。

周毓宁摆摆手道: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们听说我是搞经济的教授,希望能给他们解决各种问题的答案,可这样的具体的东西,我根本无法解答,反而是那些乡镇的干部和乡镇企业的一些土办法其实对我有些启发。”

陆政东虽然对于国家的走势了解,对于经济上的理论也有所涉猎,但毕竟不是经济理论的研究者,对经济理论只能是知道些皮毛,陆政东暗笑了一下,周毓宁这样的经济学者对于高层的影响很大,他把周毓宁请到宜蓝,也是希望周毓宁对于西部的发展进行深入的研究,肯定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想了一下说道:

“我们宜蓝在这方面根本就不算什么,东部沿海的农民们在这方面更有心得,比如他们把小五金细拆到一个个螺丝,然后,一条街、一个村、一个镇、甚至一个县,就专心做这些螺丝,在每一局部市场上都做到了规模最大、成本最低,这样就形成了集约发展,他们这就是运用拆分市场的理论,巧妙化解了经济总量不足的劣势,堪称破解世界经济难题的经典战例。他们不声不响地解决了经济学家们在各类论坛上引经据典争论不休争,但却没办法实际解决的问题。”

陆政东说着沉吟了一下道:

“所以有人讲,我们国家的农民最该得诺贝尔经济学奖,这话也许周教授不爱听,但我认为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称职的经济学家,应以精确的分析解释经济现象,以揭示经济规律为己任。但如今国内的经济学家似乎更喜欢用嘴来解释经济现象——西方的理论加上国产的嘴,就成了不走脑子的大嘴巴:没有不会说的,没有不能说的,没有不敢说的,没有调查研究和实践,这样的经济学家是贻害无穷。”

陆政东说这话是有感而发,他是太了解国内的所谓经济学家了,如今的一些经济学家,是经济学+家的组合,他们是擅长在“家”里研究“经济学”的“思想者”,乐意做西方经济学的翻译机器和剪贴机,他们最大的贡献是把西方的经济学理论和方法论移植到国内。他们常常陷入现象的争论,因‘矛’和‘盾’都是舶来品,而无法看清事物的本质。

这些人多是先有理论再有研究,而不是由基于实践的研究推出理论。譬如一个拿西方钢铁打造中国传统器皿的工匠。让他们打个中国花色的盆碗还可以,千万别奢望让他造航空飞机。

而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些所谓的经济学家随着时代的发展,和真正的经济学家逐渐成为某些利益集团的代言人,热热闹闹的学术之争的背后,是真金白银的利益调整。他们中一些人的本事在于,能够依据利益既得者的真实意思和下一步的利益图谋,创造出够哗然一时、令人炫目的理论来。

甚至在十年后,还有一位香港的学者讲:在当下,大陆真正意义上称得上经济学家的不超过五位,弄得举国哗然,但国内的经济界却是很难反击,而更有一种刻薄而形象的说法是,让国内如今的经济学家拿诺贝尔奖,实在比让木匠造航天飞机还难……

陆政东见周毓宁若有所思便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