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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放炮,这个情况陆政东早就知道,在绵西这样的高利贷很严重,随着绵西经济的空前活跃,更加深入且触目惊心,以至于让他不得不采取担保公司来抵消。

而有些事情却本该是政法系统应该解决的,政法系统不作为,逼得他不得不作为。

“刘浩忠是公安局局长王继山的外侄,依仗王继山作威作福,绵西很多人都知道,只不过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尹忠海和刘浩忠两个人看着没任何关系,实际上两人称兄道弟的,有这样的关系,谁能动尹忠海?”

陆政东一听也是眉头紧蹙了一下,静静的听着,表面看似很平静,心里,却是有些震惊,如果情况真的如同白妮所讲,绵西的公安系统可是有大问题,有些市县的公安系统也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就算有害群之马,也不敢坏在表面上,还没听说过有市级缉私大队长好像衙内般明目张胆称王称霸的。

根子还是在王继山身上,陆政东可是记得他到绵西上任很久之后,王继山才到他办公室汇报工作,也可想见其之嚣张,王继山连他这个市长都不放在眼里,局长这般离谱,上梁不正,那下面人地表现也就可想而知。

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尹忠海怎么又会在拆迁这一块上做文章?想进军房地产业?”

陆政东还是把思路又收回到他最关注的问题上。

“恩,走私放高利贷开赌场总是风险很高的事情,尹忠海也在想着漂白上岸,尹忠海原来看中了今天不远的一大片地方,只是还没来得及定下来,市里就准备大规模城市建设,他相中的那一块地方成了市里规划的一部分,现在像要拿下来难度增加不说,地价也上涨了不少,他这么闹,就是想争取这块地先拖着,等变化……”

陆政东没对白妮的话发表意见,白妮是警察,对破案之类的熟悉,但是对于其他,显然就差了那么一点。尹忠海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这块地的事情,既然要做房地产,尹忠海觉得刘浩忠级别还不够,那就要结交更上层的人物,充当马前卒的角色,也是藉此进一步融入某些圈子,只要真正进入了那个圈子,拿点地算什么?

只是尹忠海想漂白自己,可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尹忠海这样的人在其他人眼里是什么?那就是手纸,用完了丢得越远越好,省得沾上了臭气。

白妮的心情很是有些压抑,尹忠海就像压在她心里的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一想到尹忠海,她就不由想到她丈夫。

噩耗来的太突然,她简直无法相信,那么阳光温柔的丈夫,那么乐观勇敢的丈夫就这样没有了,恐怕丈夫也和她一样,因为丈夫死去的时候一双眼睛还睁开着,似乎是不愿就这么离开她。

丈夫是八十年代中期最后一批参加越战的,守山头那么严酷的环境,枪林弹雨都伤不了分毫的丈夫,这么简简单单就没了,她伤心、悲痛,但真正难捱的,是没有他的孤独和落寞,一个人的无助和茫然。

她清楚的记得丈夫在结婚时的誓言:无论你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困境,我都会陪着你,可两人在一起几年,她没遇到什么困境,因为他一直在;但他走了,她遇到了平生最大的困境——因为他不在。

有他的日子,笑晏晏的,她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丈夫年长她好几岁,是她的同事也是她单位的领导,她只需要撒撒娇,噘噘嘴,生生气,做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而在丈夫眼里,拥有了她似乎就拥抱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