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什么可想的?都到了这步田地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你就不能让我们一家人过过安生日子?”
于晴圆润而不乏秀气的脸庞顿时涨得通红,因为着急,她那平时显得十分清灵的眼睛,这时却灼灼起来。
“马英华,你是不是还不死心,还梦想着省里会启用你这个在安楠工作过的旧臣?
马英华啊马英华,你好歹也是当过市长的人,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说说,为了安楠的事情,你得罪了多少省里的领导,而且你现在更是直接指名道姓的骂省长,你说这有可能吗?你还是醒醒吧!”
于晴觉得这样讲都还意犹未尽,接着就道:
“不要说启用你,贝湖虽然大,可有你容身之地吗?贝湖有你的好日子过吗?你没好日子过,一家人谁又能过得消停?你认真的掂量掂量,你留在贝湖,你除了看着安楠,你又能做什么?”
马英华愣愣的想了一会道:
“我还不至于那么不现实,还等着省里启用我,可就算是不能做什么,就是这样看着安楠也是好的,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守望吧。安楠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想想他们都在困苦中挣扎,我就心里不好受,你也知道,这次走,是被逼无奈。”
马英华也难得的文艺了一回。
“你想要守望,那你干嘛不能消停点?你非要去得罪那些领导?”
“我所讲的都是事实,如果连我都不站出来大声疾呼,那安楠就更没有一点希望。”
马英华抬起头,恳切地看着于晴,然后郑重地说道:
“你就再让我一回,在看看,看看情况再说。”
听马英华对她说了这么一句话,眼泪一下便涌上了于晴的眼眶。如果说男人是天下最复杂的“动物”,也许马英华算是其中最复杂的质疑。
结婚这么多年,她跟他为这样的事情争论过无数回。
她知道,只要他说出你就再让我一回,在看看,看看情况再说这句话,争论就算结束。他不会再争论下去。而她就得按他说的去做了。再说,他就会拂袖而去。有时,他固执无比,可有时候他又脆弱无比,别人看着他在外面是大声疾呼,可是回到家又显得那么脆弱,就像一个在外面受到欺负的孩子一般,显得很是委屈和可怜,让她也不忍心再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