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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玉民也不想如此,但祁玉民没有别的办法,祁玉民是面临无法破局的两难,是被逼上梁山,因为就一个位置,他已经先许了别人,如果不反对徐源上位,那么他最后是两个人都彻彻底底的失去,而有了祁玉民这样的反力,祁玉民和徐源之间的猜忌就已经形成,也就没有了信任的基础,失去了这个基础,双方的心态都会发生非常微妙的变化,就算祁玉民有一万张嘴,就算祁玉民妙舌能生花,两人之间也会是越来越渐行渐远。

这是他放手一搏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层因素是,徐源和杨启成资历差不多,年龄也相仿,唯一不同的是杨启成的机遇要比徐源好一点,步子比徐源走得要顺一点。

对于杨启成,徐源未见得心里就服气,不服气好,不服气就有竞争,就有博弈。将两个能博弈的人放在同一平台上,戏才热闹,不像现在的秘书长,此人有种日落西山坐等收工的没落气息,已经没有前进的动力,只想安安稳稳打发余生,这很可怕。将徐源强拉一把,放在杨启成对面,杨启成的危机立马就有。人有了危机,表现就会大不一样,这就像篮球场上一样,有的球员在平常训练的时候投篮是一投一个准,而真正一比赛,激烈的对抗一开始,表现就会判若两人,在压力之下指不定就会犯低级错误。

徐源这边压力倒是轻一些,毕竟是副秘书长嘛!

而从另一方面,徐源就是秘书长的备胎,这一点徐源不会不明白,大好前程摆在他面前时,难道他还不会全力以赴去争?而这样的刺激对于现任秘书长来讲,想必他也是应该能感受得到的,若是再做撞钟和尚,那他距离真正去喝茶也真的不远了。

对某些人,需要给一颗大枣他才会跑得欢,而对于有些人,那得给他几鞭子鞭策着他才会往前跑。

用徐源可以达到这几重效果,所以兰超华认为冒这样的险是完全值得的,至于冒险能不能成功,就看下一步徐源的表现了。

周书明和陆政东之间,谁想别想把谁彻底的摁住,两者之间说穿了就是制约和反制约,制约对方就是相互钳制,兰超华用徐源就是要达到那样的效果!

徐源一见到兰超华就开始给普天成检讨,检讨得很深入,顺带着,还将许多不该说的秘密说了出来。其中就涉及祁玉民,涉及杨启成。当然,徐源并没把责任推到祁玉民和杨启成上,迁怒于人委过于人只能更会被别人看轻,这一点他还是很有水平的,不该犯的错误绝不能犯。

兰超华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既不打断徐源的谈话也没有其他任何的表情,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冷漠比疾言厉色更具威慑力。

徐源终于把一路想好的话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倒了出来,憋在肚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不管兰超华的表情如何,徐源顿觉整个身心都轻松无比,然后满是怔怔的望着兰超华,等他发话。

兰超华仍然没开口,目光如同锥子一般锥在徐源的脸上,嵌进徐源心里。徐源被盯得全身发毛,但他没把目光挪开,他知道这时候一旦挪开目光,那就表明自己心头有鬼,那所有的一切都葬送了。

兰超华终于觉得够了,脸上乌云破开般露出一丝欣慰,这丝欣慰让徐源看到了希望。

兰超华觉得该说些什么了,不能让徐源太难堪,过犹不及的道理他自然也是懂得的,可说些什么呢,到这时候,他忽然又犹豫,之前提前准备的许多话似乎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将讲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位置只有那么多,能够有那么一点希望够着那位置的人都在朝那个方向挤着,大家都在一条路上挤,这条路的沟沟坎坎谁都清楚,这条路的艰难谁也心里有数,徐源能够上去,自然清楚很多东西,这些不用多说,但他又必须说些什么,不然他又总觉得有所缺憾。

想半天,他开了口,带着语重心长的味道:“该做的书明书记都为你做了,下一步你还有关要过,我希望你能拿出一个正确的态度来,不要总让人担忧。”

就这么一句,就把该交代的全含在了里面。徐源又等了一会,确信兰超华不会再冲他说第二句,起身,非常严肃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