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恨心咬牙,手中一条丝绢帕子绞成了一团:“这个天杀的小杂种,这一个多月竟没饿死,还盖起房子来了。”
想她顾方氏十九岁那年,为了自家铺子的生计放着心上人的正室原配不做,嫁给了顾家那个大她十三岁的鳏夫做填房。
为得不就是顾家这份产业么?
她先前顶着黑心后娘的名头,费尽心思的把顾南亭赶出家门,好不容易解决了这么个心头大患。
本以为自此她同儿子便可高枕无忧了。
谁曾想,这个顾南亭哪里撞得狗屎运。
非但没在外头冻饿而死,反倒是比先前更有出息了。
早知如此,她就该再下些狠心,一早将这小兔崽子毒死了事。
若是这个小崽子有朝一日再回顾家执掌家业,那她和她儿子的日子想必不会好过。
七岁的顾南舟还看不出母亲此时此刻正心绪不宁,拎着一篇抄得七扭八歪的字帖甩在顾方氏面前:“娘写完了,我玩儿去啦!”
“站住!”顾方氏看了那字帖愈发的火冒三丈,一把拎住儿子的后衣领,指着那张乱蝇爬过一般的字帖呵斥道:“你自己瞧瞧你写的这东西狗啃似的!你还想着玩儿!前前后后给你找了四五个夫子你都气走了!你就不能争点气嘛!”
“娘!你偏心!你从来都不让大哥念书!凭什么我就要一天到晚的念啊!凭什么!”顾南舟本性顽劣,加上顾方氏常年爱如珍宝,当着顾方氏的面就与之顶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