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众多因为各种理由委婉谦敬推脱不来的宾客们,管中窥豹,已然隐约窥见不详的一角。
几人交换了眼神,也没有心思再观赏那烽火台,默然往殿里走。
殿里已坐了大半,岑知她们走到自己的位置,看见金阳罗堂与无极谷的已经来了,正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酒。
岑知几人一来,罗堂无极谷的两位新掌门自然站起来,大家互相见礼。
金阳罗堂的掌门乌深,无极谷的新谷主也是原先的首徒明极,是个苍白瘦弱的年轻人,现在变得更瘦了,风一吹就能吹走似的,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苦笑:“首徒当的好好的,一朝冷不丁就变成了掌门,再相见时,连故人也都做了掌门,这泼天的福气,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要。”
众人哑然无声,后面有小弟子又忍不住悄悄抹眼泪。
惨烈到了极致,反而叫人无力,连发泄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好半响,青蒿沙哑说:“当掌门不可怕,若是当了掌门,却没做好掌门该做的事,叫长者蒙羞,那才活该自戕了断!”
明极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眼神渐渐变了:“…正是如此。”
几人对视着,像达成了什么不必明说的共识。
乌深沉声:“你们可听说了西疆的魔楼?”
青蒿青黛一愣。
岑知却一下抓住‘西疆’这两个字。
她望向周围三山九门的位置,果然看见许多张桌子根本没有摆放宾客的宗徽。
“万净禅刹阖宗正全力潜心修习净化之法,来不得;圣贤学宫宗门后山大乱损伤惨重,也来不得;天照灵苑根本没有回函,然后便是同样位于西疆的大日盟与西宛府——”明极罕见地露出冷笑:“眼见狼烟火起,却置若罔闻,是何等的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