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墨几乎都习惯了在宴清练字的桌边摆上一盆水。

舟墨发现,宴清字虽写的有些拉垮,但这拿笔的姿势和先前磨砚的动作倒是做的有模有样。

“以前练过?”舟墨随口问了句。

宴清闻言动作没停,提着毛笔在纸上写字,“嗯?怎么这么说,我写的很好吗?”

话音落下宴清也刚好结束了他的书写,他将毛笔立在一边,提起桌上的宣纸看了又看。

“……好像也不怎么样。”说完宴清放下宣纸,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将宣纸往写废的纸堆里塞。

舟墨叹了口气,从宴清手中拿过笔,笔力遒劲的落下一排行文,让宴清学着临摹。

宴清其实已经看了一早上书了,初读《诗经》,磕磕盼盼,又得理解又需誊抄,其实累的不行,但舟墨就托着书坐在一边,宴清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松懈。

……只能悄悄摸摸的松懈。

舟墨正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余光里一直有双亮如灿星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舟墨都有些替他眼累。

舟墨将书倒扣在腿上,抬眼看向宴清,平静的道,“可有不懂?”

宴清正偷看的来劲呢,被这突然的出声吓得一个激灵,手抖了一下,墨汁顺着笔尖滴落在宣纸上,在宣纸上晕开一片墨渍。

他忙将宣纸垫到了最底下,胡乱的指了一句道,“……有,这、这句。”

舟墨起身来到宴清身边,低头看了眼宴清指的东西,微微蹙眉。

这句应该已经说了两遍吧?

舟墨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重又精确到逐字解释,等他说完再垂眼看宴清的时候宴清正怔怔的看着自己。

……这人,出神的也太不掩饰了。

舟墨失笑,道,“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