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意识更快一步地动作,在他袖底最后一枚飞针祭出的刹那,厉执毫不犹豫地回以一掌,顷刻响起无法忍受般的惨烈闷叫。
原是将飞针原路还至他掌心的同时,厉执的三枚飞针也已如困兽出笼,相继自他几指而入,在厉执冷眼催动下,一根根缝起他的手指,短短几瞬,几指便如畸形般纠缠不清,不时夹杂骨头断裂的脆响。
论起逢鬼,厉执少时或许不敌他,但如今的他自是不在话下。
“小教主……你不能杀我!”迟恪显然感觉到厉执心间盛满的杀意,忍痛吼道,“你忘了你小时候遭你娘罚,我也帮过你——”
强行勾起的回忆并不能动摇厉执,话音未落,已又是一声痛呼。
“你还敢提我娘……”低喃间,双目已然血红,厉执一脚踏碎他暗中挣扎退后的脚骨,指尖再轻轻一挑,本聚于他双掌的飞针迅速自皮肉底向前游走,带起阵阵痛不欲生的嘶吼。
“我娘从未亏待过你,你却为了根本不能救你夫人的彼岸香记恨她到不惜与北州奸细联手,让她死在她这一生最爱的人手里,你还敢同我提她!”
“四位护法也曾跟你交情匪浅,你一而再的利用,又不择手段的害死他们,你有什么资格同我再谈往日情义!”
“我今日就杀了你这条疯狗来祭他们!”
说着,厉执胸腔聚集的灼意逼得他根本无心再与他交谈,只驱使逢鬼在他骨肉间撕绞,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受尽屈辱和痛苦。
奈何任凭他催动逢鬼疯狂肆虐,听他一声声绝望的嘶叫,仍觉远远不够。
厉执当然明白,他就是杀了他,也抵不过他失去的那些人万分之一的痛。
怎么办?
脑内满是一张张在他短暂半生中一闪而逝的脸孔,恍然间好似深陷入沉冗的仇恨里,他看着他们绝望而死,却每一次都无能为力,那是即便杀了一个迟恪,也根本阻止不了的恐怖漩涡,而漩涡的中心,永远是束手无策的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