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渚心想:雨霖阁就近在眼前,只要推开那扇门就可以见到师傅和大师兄了!
师弟,别进去!将且夜情不自禁说道。
什、什么?唐渚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听错了,不然别进去的意思是?难道是师傅不想见到他?
他有点失落,大约有些明白师傅不住在息止殿,搬来雨霖阁的原因了。
师傅还在怪我?他嘴唇颤动着。
喜悦逐渐冷却,过去的不安和痛苦在一瞬间重新涌上来,仿佛又听见那些咒骂声和指责的话,以及站在重重人影后面与他漠然相视的脸孔。那是他许多夜晚不能自拔的噩梦,如今成真了。
唐渚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就连接下来这番话都是从空气稀薄的胸腔中,费劲好大力气才挤出来的,甚至在杂乱的思绪影响下,他都不清楚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身上唯一还能动的只有一张嘴,说着苍白无力而又狡猾的语言。
我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我不该犯错,更不该成为独恶君,我让师傅蒙羞了,他老人家现在不愿见我是应该的
清醒点。
有人在提醒他?是谁的声音?脑子好乱,一时有些想不起,不,更准确来说是不能去想,因为自己还要解释,还有好多话要说,好希望师傅可以听见,从里面走出去见一见自己。
师弟,别说了。
他也不想说了,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可是为什么嘴巴就是停不下来?像是被人下了言灵术一般。
见唐渚着魔般地重复那些话,以及身边弟子复杂的眼神,将且夜脸色发青厉声喝止道:
给我振作一些,唐渚!
唐渚好像被他突然放大的声音惊吓住了,身体剧烈一震,果真停止了那些胡言乱语。
将且夜深邃地眼眸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神情中的愤怒不言而喻,他无法接受唐渚在自己面前折磨自己,那一刻似乎曾经神采飞扬的少年不复存在了。
一名稍微年长的弟子上前,双手握着剑对将且夜恭敬道:将师尊,这个人就是独恶君?
他此话一出口,下面其他人纷纷炸开锅了。
独恶君?!他就是百年前舍弃仙界正道,投身魔道做了邪君的独恶君?!他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说他是芳尘尊上的弟子,出现在这里莫不是来见芳尘尊上的?
众弟子认为自己隐约有些明白了。
他还有脸出现在仙门啊?
对啊,自己是邪魔外道,怎敢光明正大出现在仙门?
可是将师尊没有为难他,恐怕背后是芳尘尊上授意,兴许以后仙门内都准许这魔头自由进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