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痛苦犹如当年他们的形同陌路。
师傅,我和独深幸不辱命将归拢秘术带回来了。
芳尘把所有卷轴放在凤梧仙尊面前桌子上,慢条斯理地把一张张竹简铺开,再用玄笔落下封印,待凤梧过目后便可送回颜金阁尘封在内。
凤梧仙尊淡然地点了点头。
正待欲言,忽地眉头拧紧抬手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
芳尘见状急忙上前为他拍背顺气,又忙着去倒水,两头兼顾不过来不小心把茶水倒洒在外面,还弄湿了自己的衣衫。
我来倒水。江独深从他手中接过茶壶,换了一个杯子倒好水端给凤梧仙尊。
凤梧喝了两口茶压了压口中的血腥味,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目才感觉自己好多了。他把被子放回桌上,却没注意到芳尘他们看见杯子的惊愕表情。
芳尘双唇闭合好几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从喉咙间艰难地挤出几个字:血杯、杯子上有血。
静静立在旁边的江独深也是一脸愕然,他立刻转头看向凤梧的手心,那雪白的肌肤上沾染着鲜艳的红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想不到凤梧已经病入膏肓到这种地步,连自己咳出了血都不知道。
师傅
江独深大步跨过去,作势要为凤梧搭脉。
不用搭脉,我凤梧摇头道。
他的病他心里有谱,早年飞升一事成了他解不开的心结,心结变成了执念,执念化为孽障,明知修为已经到了尽头却还要贪心强行突破瓶颈,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只能算是他的报应。
芳尘憋红了双眼,眼泪水早就在框里打转了,可是怕影响凤梧的心情硬生生忍着不让它们掉出来。
凤梧唤来门外弟子送卷轴入颜金阁。
等人全部退下后,他才缓缓说道:这几年你们在外过得极为不易,所遇到的事为师大概都知道了。他抬眼看向芳尘,踱步来到他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尘儿当初说起想要出去历练,为师真的很不放心,因为你被深儿保护得太好许多事情都不知道,说什么都不同意你下山,后来还是深儿来求为师许诺会一路护着你,为师才肯答应让你们去寻找秘术。
芳尘吸吸鼻子,胸口憋闷得厉害。他看了江独深一眼,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在其中啊,难怪他当初说要跟着自己,原来也是经过师傅同意的。
凤梧仙尊移步到江独深跟前,以往他都是拍拍江独深的肩膀以示赞赏,而今他却手抬高了些想摸摸他的脑袋。深儿这次做得很好,真的保护好了尘儿,为师很高兴。
自打把他们带入仙门,凤梧一直悉心教导他们。芳尘性子柔和很招人喜欢,唯独历经的世事太少在外容易吃亏上当。江独深无论何时总是独来独往,若是没有芳尘只怕他真要独自在世上活着,比起芳尘,凤梧最担心的人其实是他。
除了芳尘,江独深一直抗拒别人的接触。凤梧仙尊对他有救命之恩和教导之恩,他心中除了敬重别无其他念头,可他如今却像一位慈父一般向他伸出手江独深僵硬地站着不动,感受着那只微凉的手带给他的无尽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