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受不了了。
屋子里全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远处隐隐绰绰的人影走来走去,他们一直在看着这边,那眼神犹如在看着□□裸、等着待宰的羔羊一般。
窗外微弱的光亮消失不见了,冰冷的风从四面八方的缝隙中侵袭过来,缠上他的身子恨不得在他身上凝结成一层厚厚的冰霜。失血过多晕眩时,他还能听见金属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是一把锤子不断落在他心上,令他快要窒息了。
唐渚、唐渚
云飘疾尖叫一声,霍地从床上翻身坐起,涣散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深陷噩梦之中的阴霾,周围燃烧的烛火能未曾驱逐那层阴霾。
他满脸汗水,失神地坐着发呆。
手里紧紧攥着身上的被子,不断用力,浑身绷得很紧,不肯放松一下。
直到身边的人抱着他,轻轻安抚道:没事了,做噩梦而已,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呢。
唐渚?云飘疾小声念着他的名字,倒在他怀中,想在他身上吸取温暖。
唐渚用手擦去他脸庞的汗珠,问道:你梦见什么?
我梦到你被他们用琵琶钉扎穿身体你流了好多血,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我看见他们一次又一次伤害你你很痛苦我想救你却救不了你云飘疾魔怔般娓娓说着。
别担心,你已经救到我了。
听见唐渚安慰的话语后,云飘疾非但没有平息下来,反而还情绪激动地说道:没有啊,我根本没有把你救出来!我太没用了,救不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他捧着唐渚的脸颊,不断请求他原谅自己。
唐渚亲眼看见他陷入疯魔的样子,心里一阵阵苦涩泛滥。
我没有骗你,你真的救了我
背叛仙界投身魔界,几乎人人都在唾骂他时,云飘疾努力供奉着他的神牌,为了不让供奉断掉不惜用上自己的心头血。在凡间镜中坞为他招魂,之后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保护他,甚至几次都不得不附在别人身上保护他,还不肯告诉他真相。
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人,怎么能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又怎么能怀揣愧疚反过来请求他的原谅呢?
唐渚心疼他,心疼得快要死了。
现在我不是好好地在你身边吗?所以云飘疾,我求求你你不要再自责了。
安抚了好一会儿,云飘疾才渐渐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时他才注意自己的一只手正巧搁在唐渚的被窝里,也正是这样他才发觉了异样,他问唐渚:你的被窝里很冷,你刚刚没有睡觉吗?
唐渚没有掩饰,直言道:嗯,我睡不着。
有心事?
嗯。唐渚点头,眼神有些躲避,分明是不想告诉他。
云飘疾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