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显然没想起去年这时候自己也在谢昭的莲花灯上推了一把。
谢昭还是握着船桨不肯松手,迟疑地看着越漂越远的莲花灯。
傅陵摘下斗笠,又不知从哪里拿了两个面具来。他一边把其中一个面具戴在谢昭脸上,一边低笑:“别看着它了,去听我抚琴好不好?”
这可真是戳到了谢昭的软肋。
谢昭任由傅陵帮他戴好面具。他看了看莲花灯,又看了看面前的傅陵,藏在面具下的脸上满是挣扎。
他既想要看着莲花灯,又想要听殿下抚琴……实在抉择不出。
见谢昭还抱着船桨站着不动,傅陵无奈。
他轻轻拍了拍谢昭的头,最后道:“谢昭,你要乖。”
谢昭,你要乖。
上一回这样说的还是祖父呢。
谢昭终于放下了船桨。他一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耳朵,一边拿过傅陵手中的面具替他戴上。等对方俊美的面孔全部被面具遮掩,谢昭惋惜道:“可惜了。”
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就该露出来才是。
傅陵笑睨他一眼,牵手带他上了岸,朝着学涯街的宅子走去。
虽然已经是夜晚,秦厚德也已经带了一批官员离京,但谨慎总是没错的。能拖到这一晚见到谢昭已是十分难得,傅陵不想他和谢昭的相处时光被任何人打扰。
街上人流涌动,熙熙攘攘。
谢昭被傅陵牵着走在人群中,完全没了来时的孤寂沮丧。对方微凉的体温顺着掌心传来,谢昭紧紧牵着他的手,心想:哪怕一切只是大梦一场,他也甘愿沉溺。
有殿下的梦,做一辈子也是好的。
两人还是回到了学涯街的宅子里。
自傅陵走后,谢昭便让秉文定期带人回来清扫一次,因此虽然傅陵走了几个月,但屋子里还是焕然一新,没有积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