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伸出另一只手,一点点用力地掰开秉文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他望进秉文的眼里,声音沙哑。
他说:“秉文,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秉文的眼中渐渐浮现绝望。多年主仆,谢昭要做什么,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可正因为太清楚,所以才要拦下。
一个合格的侍从是不会是质疑自己主子的任何决定的。但秉文并不仅仅是谢昭的侍从,他从小与谢昭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明白谢昭又多倔强,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谢昭能过得好。
“您一点都不清醒。”
就在谢昭要把最后一根手指都掰开的时候,秉文伸出双手,再度紧紧拉住了谢昭的小臂。迎着谢昭渐起波澜的眼眸,他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这么多年来,秉文第一次忤逆谢昭。
泪水盈满眼眶,他抓住谢昭的胳膊,用力大到像是拼尽全力在把一个人溺水的人往岸上拖:“公子,谢家只有你一人了……您别忘了,谢家,只有您一人了……”
他答应过老爷的,要好好照顾公子的……
“秉文。”
谢昭只是说:“我一定要去的。”
秉文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谢昭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有些酸涩。他故意打趣道:“你别忘了你家公子多厉害,我可是当朝最年轻的文状元呢。秉文,你该对我有信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