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倚鹤气不过,半夜摸去想烧了他那破书。
烧之前偷偷瞥了一记,满眼爬爬字、圈圈图,约莫是什么筮书六爻,他最恨这种费脑子的玩意儿,登时头大,又猛地听见有护院经过,赶紧将书扔在一旁,心虚地溜了出去。
后来听说,那羊皮卷古字佶屈,连父亲也没看通说的是什么,被迫束之高阁了。
萧倚鹤彼时正与一群小纨绔们斗鸡,想到这世上也有父亲读不通的东西,很是幸灾乐祸了一番,心想这下他能好好去陪着母亲和小宝了。
——但没想到,正是这份谁也看不懂的古卷,成了“照古观今”的劫难。
时年萧倚鹤十岁。
年关将近,亭榭上落了薄雪,母亲腹中已经显怀,肚皮圆润,院子里的嬷嬷老仆们都说一定是个妹妹。萧倚鹤一听说是个可爱乖巧的妹妹,高兴极了,日日贴着母亲身前,跟“小妹妹”说话抚琴。
母亲允他给腹中小妹起-乳-名,萧倚鹤抱着阮,托着腮,想了又想,一个个名字屡屡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总觉得不够好,都衬不上他最金贵的小妹妹。
萧夫人和身边嬷嬷见他小脸皱皱,一副认真模样,俱笑逐颜开。
那一阵子萧倚鹤学也不逃了,往日最爱玩的双陆都扔在一边,一门心思在纸上写写划划。他这日挑了八-九十个-乳-名,正又要背负着满怀愁绪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