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祺,再说了,怎么会是明祺呢。
钟庭那天是来打牙祭的,他跟着马帮跑了好几天,好容易歇歇脚,恰巧碰上酒馆,就打算进去提两壶酒,顺便买些肉食带给兄弟们。
没成想进店还不等他叫人,前台低头算账的小老板就直直向他走了过来,看了他半天,也不说话,没一会儿就转头走开了,跟个魂儿似的,理都没理他。
钟庭想,这老板虽然没个笑模样,可是长得好,尤其垂着眼睛看他时,那份多情都要溢出来了,叫人看了心生怜惜。
四哥说马帮要在浙州修整半个月再继续南下,钟庭于是就得了空,天天都来酒馆打野食。
来的次数多了,他也开始注意宋清,跟邻桌几个熟客打听到,这年轻的老板竟然是个小寡夫,还是人自己承认的。
据说是旁边卖汤圆的店主看宋老板是个双儿,就给他儿子说媒,被宋老板给辞了。
“我给丈夫守寡呢,您要做媒,等上四十年吧。”
这嘴是还真不饶人,可他到底是真死了丈夫,还是生旧情人的气,随口说出来的?
总之钟庭对宋清渐渐上心起来,每天准时报到,坐在角落里看他打算盘;看他从酒窖上来提着酒;看他冲小二笑,冲小二骂。
但宋清从来不愿搭理钟庭,似乎也看出他对自己有意,于是更加刻意地避着他。
明祺的死,对刚得知消息的宋清来说,并不那么难过,因为他不相信他死了。但现在每每看到钟庭和他相仿的身影,他就被自己提醒一次,明祺已经死了。
真相很痛苦,但更痛苦的是温习这种真相。
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