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灼冷笑了一声,而后道:“我薛延陀胜兵二十万,兵强马壮,父汗,我愿统兵十万南下,攻破长安,将李世民、李恪父子擒来汗庭,交由父汗发落。”
拔灼虽是年少,但却性情暴戾,更兼猖狂,比之大度设更有甚之,在他的眼中,薛延陀的漠北轻骑举世无双,横行天下,要破大唐国门不过举手之间,以至于竟说出来亲率十万大军,入长安生擒李世民和李恪的话来。
以他看来,李世民乃大唐皇帝,若能将其生擒,自然是大功一件,至于他之所以提及李恪,倒也不是因与李恪有何仇怨,而是在李世民诸子中,他根本不知太子李承乾是为何人,只是从族人口中知道李世民有一个名传漠南的三皇子李恪罢了。
拔灼本以为夷男听了他的话,必会心中大悦,可夷男的反应却叫拔灼失望了。
夷男闻得拔灼之言,铁青的脸色并未好看上半分,只是压了压手,示意拔灼坐下,未发一语。
显然,拔灼少年狂妄,夷男却和大唐,和李世民打过交道,当初突厥带甲百万,坐临阴山,何其强盛,在那时夷男的眼中,突厥简直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可李世民登基不过四载,便出兵将突厥平定,甚至生擒了颉利可汗,押回长安,那时的一幕夷男可汗至今仍记忆犹新。
夷男虽从未见过唐皇李世民,但他见过李恪,他记得那时的李恪年仅八岁,可就是这样一个年仅八岁的质子站在突厥的汗帐中,面对这满帐的突厥权贵,却能淡定自若,应对从容,着实叫他讶异万分。
见子而知其父,李恪尚且如此,那个远在长安的唐皇李世民又该是何等英雄人物,夷男想着,都不禁后背生寒。而夷男在漠北称王数载,但一直未敢主动南下寻衅大唐,也正是因此。
夷男得国不易,他不想也不敢做第二个颉利。
面对拔灼的狂妄,夷男一言不发,而此时在帐下坐着的大度设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不屑。
他既是不屑拔灼的狂妄,更是不屑夷男的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