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抚旌闻言松了些力道,低下头看向他,“父亲说你今日生我气了。生何气?”
肖未然撇开了眼,心道:你个混账还在明知故问。
燕抚旌见他不答,抬起右手缓缓摩挲着他的肩胛,“今日之事,我自问未做错。”
肖未然当然知道他未做错什么,可心底就是气他。
“这些事我大可以瞒着你做。”燕抚旌见他不说话,想了想又坦诚道:“只是没必要。我燕抚旌本就是这般,你既是我的人,也该让你早些看明白。”
肖未然仔细想了半刻才明白过他的意思来。这厮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我燕抚旌就是这么个混账,你既改变不了我,也摆脱不了我,还不如早日叫你看明白我然后接受现实吧。
肖未然鼓了鼓腮帮子,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为他的直白而感动还是生气。
“我如何不知道你是对的?”肖未然气道:“我只是恼,只是恼……大兴朝数万万人,为何主杀伐之事的非得是你呢?”
燕抚旌心脏猛地一缩。
“今日只是处置一个蔡学,自然好说。可是,假如有一日,大兴要你去屠万人呢?就怕到时候大兴百姓以你为当朝功臣,汗青史册却以你为千古罪人。你……你真担得起吗?”
燕抚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若大兴真需要一个人来担,我便担。”
第二十六章
“那你自己呢?!”肖未然听罢他的话更是恼,恨得直锤他的胳膊,“大兴拿你当利刃,百姓视你为屠神。在他们眼中,这些灭绝人性的事是你本该做的,可有谁真正在意过你的感受?处决那些人时……燕抚旌,你心里当真就无波无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