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敛盯着陈云谏眼里浮现的痛楚神色,解恨又怅惘道:“我本不欲提这些,徒添难堪罢了,是你逼我的,陈云谏,你心中既无我,为何不放我走……放我呃……”
韩敛似乎终于强撑不住,浑身一紧,低头嘶哑痛吟,陈云谏见他肩膀打颤地蜷起身体,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他,没个轻重地迎着剑锋往前一走,那利刃便割破了颈上的皮肉,韩敛不知是急忙撤剑亦或是根本拿不住剑了,长剑当啷落在地上。
陈云谏将他揽入怀中,摸到他腹上,被那里坚硬非常的触感惊了一跳。韩敛怀孕刚将七月,远还未到生产的时候。
“听筠,我这就叫大夫……”
韩敛紧紧扼住他手腕,咬牙切齿道:“陈云谏,我韩敛的东西,要是给其他人碰过了,我再喜欢,都情愿不要了。”
陈云谏看着那双风华绝代的眼睛,里头泛着痛楚的潮光,眼神却决绝无情。
“韩敛,你做了什么疯事?”陈云谏掐住他肩膀,急怒交加。
韩敛居然笑了,只是摁在腹底的手因为剧痛微微打着颤,他低低呻吟着低下头去,陈云谏顺着他的目光,便瞧见水迹在他脚边蜿蜒开来,打湿的衣摆贴在他小腿上,渐渐地透出鲜红的颜色。
大夫跟陈府只隔了两条街,陈云谏却等得整个背都汗湿了。
天暗了起来,阴云闷闷地压在天边,潮湿的热气在各处盘旋。
“没法子没法子了,胞水都破了,看这血量,孩子十有八九怕是……”大夫用手背砸着手心,惋惜摇头,“这……这如何是好啊?”
陈云谏捂着脖颈里的伤口,后退了几步,说不出话来。
大夫问如何是好,自然不是向他讨教,到了这种境地,留给他的选择自然只有一个。大夫问如何是好,是问元乐侯爷狠心抛却腹中亲子,他陈老爷可待如何?